“主人,门外有人来访。”一位家仆向那正据案而坐,抚须看着手中的书册的韩嵩言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告诉来人,老夫已经休息了,谁也不见。”韩嵩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喝道。
那家仆却还在那踌躇,韩嵩不由得蕴声道:“汝还在此做甚,莫非没听见老夫的话吗?”
“主人,来访之人,乃是那位陈奉孝陈公子。”那侍者只好硬着头皮言道。听得此语,韩嵩微微一愣:“他怎么来了?呵呵,也罢,既是奉孝贤侄,老夫见上一见也无妨。快请他进来吧。”韩嵩虽然唤了那家仆去让陈祗进来,他却一脸的疑惑,搞不明白陈祗这个时候来见自己有何目的,目光不由得又落到了那本方才正在翻看的崭新的书册上。
陈祗在门外等了不久,那韩府的侍者已经回到了门房处,恭敬地请陈祗入内,陈祗淡淡一笑,提着前襟就缓步随着那韩府的侍者往韩嵩的所在行去。
不多时,入了厅,正见到那韩嵩已然起身相迎,陈祗不敢怠慢,上前两步:“祗见过德高公。”
“呵呵,罢了罢了,奉孝不必多礼,来,来与老夫同榻而坐。来人,速速上茶。”韩嵩满面笑意地让那侍者去之后,方向陈祗言道:“奉孝今日为何而来。”
陈祗呵呵一笑:“一来,是向德高公问安,二来嘛,是想问问德高公,前日祗送来的那本春秋印制得如何,可有谬断释意错误之处?”
“呵呵 ,甚好,甚好,老夫方才还在细览此书,奉孝提出的这标点符号,老夫甚感便利。”韩嵩满脸喜色地向陈祗点头笑道。陈祗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韩嵩道:“祗不过是班门弄斧尔,此书能得大成,实乃德高公与仲子公(宋忠)等大儒之力,若非德高公呕心泣血,将春秋重新释义,又标注断句,日后天下士人得见此书,必颂德高公与仲子公之大名尔。”
听得陈祗此言,韩嵩再老成也忍不住眯起了眼,脸上满是飞扬之色:“呵呵,贤侄谬赞了,谬赞了。”
“今日,祗荐德高公为使,出使曹操,实乃是不欲见那些人争名夺利之举,还望德高公勿怪祗失言才是。”陈祗又站起了身来,向韩嵩长施了一礼。韩嵩赶紧扶住了陈祗,满脸尽是感动:“若非贤侄,老夫今日必陷尴尬之局矣,切莫再说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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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德高公不怪祗失言之罪。听闻德高公准备五日之后,便与仲子公等人离开荆州,不知此次远离荆州,德高公可有何打算?”陈祗重新坐下,接过了那侍女呈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之后,望向韩嵩,一脸期盼地道。
韩嵩、宋忠皆是与庞德公齐名的荆州名士,不过,所长却不一致,韩嵩与宋忠经是大儒,精于经学,而陈祗在荆州期间,经由尹默而结识了这二位知名于世的大儒,加之陈祗刻意取巧讨好之下,韩嵩与宋忠,倒也对这位庞德公的弟子甚是喜爱,甚至还替陈祗打广告,说陈祗乃是益州百年不世出的大才之士。虽然陈祗刻意讨好二人并非是他们来吹捧自己,不过,既然是他们自愿的,陈祗倒也不会拒绝他们的好意。
更重要的是,当初,韩嵩与宋忠等人曾商议重新编撰五经,而这个时候陈祗把标点符号抛出来,便让那些荆州名儒犹如吸血蚊虫一般,使得陈祗更得这些荆州名士的青眼有加。同样,不仅仅是增进了感情,要不是陈祗是庞德公的关门弟子,这韩嵩与宋忠怕是都会要为收陈祗为入门弟子抢个头破血流不可。
即使如此,陈祗也已经成为了韩嵩与宋忠无话不谈的好友和忘年交,当初,刘琦夺位,正是陈祗暗中建议裹挟诸多名士出力,也正是陈祗出门四下为刘琦奔走游说,才有那日的场景,不过,这些被裹挟的人虽然当时或许心中有怨,不过,刘琦上位之后,待他们甚厚,这些人又觉得陈祗更加的可爱了。
所以,陈祗才敢在此时登韩嵩之门,亦敢当面问出这样的话。
韩嵩听得陈祗此语,脸上浮起了浓重的阴云,深叹了口气之后,方自苦笑道:“老夫本欲是为了我荆州子民的安泰着想,那曹公势大,以一州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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