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就这样对着桌上的书,发了整整一上午的呆,脑子一直乱乱的,总觉得很多事情让她反应不过来。
不过,她倒是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解除了殉月的封印,因此而与他结下了一个什么劳什子契约。
想起这一切都是西德长老的唆使,心里莫名地就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凭什么自己要听那个老头儿的摆布,明明这件事从头到尾就不是她自愿的,为什么他就能这样赶鸭子上架地把自己骗上了贼船?!
越想越窝火,七月的眉头亦是越皱越紧。
前世时,一直缠绕不去的病魔在暗中死死拽住她不放,伴随而来的其实还有很多很多无法言喻的无可奈何,像是对未来的憧憬。因为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心知肚明,而将心里的渴望强行压抑到了最深处,每天只有顶着笑脸如同行尸走肉般活在人群中。
唯一令人觉得漂亮的,或许就是她的微笑了,明媚如阳光。
可是,就连这唯一美好的微笑也并不是她自愿的,她所做的一切都非出于心甘情愿。她只是单纯地在想,只要这么笑着,身边的人就会开心,就会觉得一切看起来其实还是很幸福。即使,这样的她早已辛苦到心力交瘁。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从小小年纪的她躺在床上,清楚地从听到医生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病情时,就已经失去了与命运抗争的资格。
她是真的无可奈何啊。
难道,如今的她还是要如从前一般,去逼自己做那些原本就不喜欢的事情?!
心下开始纠结成一团,愈思愈乱。
无意识地,七月站起身来。待到发觉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门口。
是啊,与其呆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找西德长老问个清楚。
可是大脑却又条件性地想起桌上的书,尽管是极不情愿,却还是将书塞进了怀里。不是因为害怕昨晚上殉月的警告,而是因为有股力量在牵引她,就像是有人在心里藏了另一个自己,那个“七月”不允许她就这样把殉月忘在一边。
一路走来,七月很奇怪地没有发现一个人。现在还只是下午,离天黑还早得很,为什么大家这么早就闭门不出了?
忽然无奈地摇摇头,笑得有些惨然。明明西德长老都已经让自己离开,干嘛还要自作多情地去管别人的闲事。
路程并不远,很快就就到了西德长老的树屋,却意外地在门口发现了凯。
“凯,你怎么来这儿了?”七月忙不迭地走上前去询问。
“等你啊,”他亲昵地摸摸七月的头,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今天早上去找你,可惜你没在家,所以就来这里等你了呗。”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是西德长老吩咐我在这儿等你,”说完,他很自然地拉起七月的手,“跟我来吧。”
“去哪儿?我找西德长老还有事儿呢……”
不顾七月的反对,凯硬是拉着她就走。眼看着里树屋越来越远,七月满是疑问地望着凯,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是西德那个老家伙知道自己要来找他的麻烦,就把你拉来做挡箭牌吧?!”她想着想着便不觉问出了口。
凯没有去计较她话中对长老的不敬,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只管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只当他是默认了,七月恨恨地说:“就算他现在挡得了一时,也挡不了一世。我一定会再来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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