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裤包里的一把折叠刀。三个手下立刻扑了过来,左右开弓擒住罗翔的双手。
“放开!”朱华东叫道。三个大汉你看我我看你,遵照大哥的话放了手。
罗翔长喘一口气,低头说道:“刀,不是给你准备的。”
朱华东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抓住罗翔的手,“我知道我知道,来,坐下说话。”罗翔这才彻底放下心,设计的方案看来凑效。
他和朱华东坐在一张长凳上,三个大汉面面相觑,搞不懂大哥为什么优待来历不明的小子。
罗翔断断续续说道:“我叫罗翔,大三。朱珠比我大一届,我入校的时候,她领我去的寝室。。。。。。她给过我一辆自行车。。。。。。她对我很好。。。。。。我想找到雷履平。。。。。。捅了他。。。。。。他不配朱珠。。。。。。”
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明白了,学生崽一直暗恋朱珠。
“珠珠,我的珠珠啊!”朱华东老泪纵横!
他拉着罗翔的手摇晃着,“她太傻了,她太傻了!”
尽显慈父面目的朱华东泣不成声,“珠珠和她妈妈没少受我的牵连,吃了多少的苦!眼前生活好了,她啊她啊!她为什么不想想我和她妈妈。。。。。。我们不能没有她。。。。。。她妈妈还不知道,不知道。。。。。。。她会受不了的。。。。。。”
朱华东松开手捶着大腿,眼泪鼻涕流成两条小河,“我快不想活了!我都不敢回家。。。。。。没珠珠说话声,没她的身影,家不是家了。。。。。。我拼死拼活挣钱,不就为她和她弟弟?”
三位大汉受情所累身同感受,也低头抽泣落泪。罗翔虽然一直作秀,但目睹强人一个的朱华东充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愤,眼眶不禁通红,用手背擦拭眼泪。
他抓过朱华东手里的弹簧刀,哗的站了起来,“叔叔,你还有阿姨和弟弟,让我捅了那混蛋!”
朱岗愣住了,幸好手下人拦住罗翔。被罗翔点醒的朱华东回过神,一把抱住他,“好孩子,别!你家里也有父母姊妹,犯不着!”
罗翔又擦擦眼泪,“我不会杀他,我要他残废,一辈子看着残废的身体就想到朱珠。”罗翔说着话,努力做出凶残狠毒的眼神,居然唬住了过于伤痛的朱华东。
朱华东夺过折叠刀扔给络腮胡老暴,用衣袖擦了眼泪鼻涕,“小罗,你有情有义,我不能害了你,听叔叔的劝,人死如灯灭。。。。。。”
朱华东摇着头,眼泪又夺眶而出,“叔叔心疼难过得很,陪叔叔喝几盅,好不?”
整个白天,罗翔陪朱华东喝得酩酊大醉,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儿子,是刑满释放后才播的种,今年五岁。
另一边,被打成破麻袋一样的雷履平逃过一劫,让老暴扔在马路边等好心人救援,想必他和学校都不会自找没趣,追究才死了女儿的朱华东。不过,朱华东喝醉倒下前恶狠狠的说道:“小罗说得对,我要他一辈子想着珠珠,我迟早挑了他的脚筋。。。。。。”
罗翔大偔,满面冷汗的想道:“我说说而已啊!小雷,别怨我,你起码活着,活着就是幸福。”
。。。。。。
罗翔一直睡到傍晚才醒,醒来时朱华东已经离开,也没留什么言语。罗翔不失望,有心栽下的种子迟早会发芽。
仓库里只有络腮胡老暴在,连雷履平也不见踪影,罗翔干脆留下了骑来的自行车,美名其曰那是朱珠的东西,不忍再见,见之伤情。老暴很感动,拍着罗翔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开着小货车送他到了校门口。
罗翔突然很想家,走到铁皮电话亭里打电话。他的家不在江城,在距离江城近千里外的祥庆市,父亲是市机电公司一名小职员,母亲在气象局上班,读高二的小妹罗细细成绩一般,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和和美美。
罗翔的电话打到隔壁的张家,老爸老妈照例在家守着罗细细读书,听到邻居叫喊全家人出动。老爸自然很高兴,但要保持家长仪态,义正严词的问道:“又缺钱了?”
罗翔听到爸爸的声音鼻子酸酸,口花花的说道:“爸,不算缺钱,但给点也无妨。”
老爸哼哼两声不说话,妈妈抢过电话安慰道:“翔翔,别急,妈明天就给你寄钱,啊~~~”
张家两口子抿嘴微笑,江城的罗翔很内疚,以前没钱向家里开口就是,今天想起来真是混账。他家不是开银行的,父母也不是大亨。
被爸妈压着看书学习的罗细细趁机偷懒,在电话里和哥哥东一句西一句谈天说地,相差四岁的兄妹俩自幼感情很好,罗翔想起妹妹顽皮的样子心头热热暖暖的。
可过不了十年,兄妹的关系严重恶化,急于在官场出人头地的罗翔淡漠了亲情,能逃则逃能避则避,根本不关心父母和妹妹。罗细细长大后,婚姻和家庭都不如意,哥哥头上学习好工作好的光环既去,她从哥哥处得不到温暖,再没有今日的亲密无间,只剩下相互埋怨、拌嘴、猜忌和怨恨。
是我改变了生活还是生活改变了我?打完电话的罗翔寻思着,一心从政的路子不见得正确,凭借梦境给的一份阅历,从商是最佳选择。
“小伙子,你没给钱!”看守电话亭的胖大婶在身后嚷嚷不休,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瞪着她。
“啊,对不起!”罗翔急忙道歉,掏出钱递去,诚恳的说道,“和家里打电话走神了,阿姨,对不起!”
“哦,呵呵,没什么啦。”胖大婶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想家?”
罗翔没隐藏自己的感情,点点头:“是啊。”接过胖大婶找来的零钱,他觉得好像记起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