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是家宴,大人两桌,孩子一桌。这次家宴和以前稍稍不同,紫桃和绿柳也上了桌。
晚宴之后,又闲聊了一会儿,众人便散了,各自回房安歇。
灯下,孙传庭正在读书,忽然,女儿孙娇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见女儿进来,孙传庭把书放在桌上,问道:“娇儿,怎么了?”
孙娇双膝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道:“父亲,女儿不孝。”
这是怎么了?孙传庭疑惑地看着女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娇道:“父亲,女儿想跟姑父走,望您允准。”
孙传庭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沉吟片刻,他道:“你起来。”
孙娇站起来后,垂手侍立在父亲面前。
孙传庭温和地问道:“娇儿,你跟姑父走想干什么?”
孙娇道:“父亲,女儿也想像姑父那儿的女孩子那样生活。”
孙传庭没有生气,他问道:“她们怎样生活?”
孙娇道:“她们和男人一样读书练武。”
孙传庭问道:“那又怎样?再说,你在家里不也一样读书练武。”
孙娇道:“父亲,那不同的,女儿也想和男人一样有用。”
指头轻轻叩了一下桌面,孙传庭问道:“如何有用?难道她们还能像男人一样当兵做官不成?”
没想到,这次孙娇小脖子梗了梗,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真是反了天了,孙传庭给气乐了,他看着女儿,问道:“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孙娇道:“是小姑,小姑说女人也能像男人一样当兵做官。父亲您看,以前哪有女人能跟着丈夫跋涉万里,出外经商的,但小姑就能。”
这时,孙传庭又发现了一个以前根本没想过的大问题,这个妹夫到底要干什么?他训练那些女孩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半晌,孙传庭道:“你去睡吧。”
微微躬了躬身,孙娇道:“父亲,这是女儿毕生之愿,望您允准。”
孙传庭轻轻挥了挥手,孙娇去了。
晚上回到卧房,孙传庭跟夫人说了女儿的事,然后问道:“夫人知不知道?”
孙夫人道:“娇儿说过。”
孙传庭问道:“你怎么看?”
孙夫人道:“那些女子如此飒爽,别说是娇儿,就是妾身也羡慕的很。”
孙传庭道:“怎么,你同意?”
孙夫人道:“老爷,你看跟着妹夫的那些人,听说他们三四年前也就是妹夫家的佃户子弟,但现在各个都是昂藏男儿。娇儿的事妾身不管,但再过两年我想把程儿送过去给妹夫调教调教。”
孙传庭知道,由于聚少离多,在山西这地儿,女人更希望男人经商,而不是做官。当然,经商也不轻松,离家的时间也不少,但毕竟和做官不同,经商更容易稳定下来,尤其是做到妹夫这个份上。
女儿和小妹的关系就如同小妹跟他的关系,小妹跟女儿说那些很正常,但见识过妹夫在归化的手段后,孙传庭躺在炕上,总觉得脖子上被系了一根软索,正在一点一点地收紧。
攻势密如雨,却又柔如水,这是孙传庭对陈海平在归化做的那些事的评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