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沃压低了声调,含糊的回答出了这句话。
“不要靠近那箱子,这是我唯一的忠告!你肯定不想惹上什么祸事!”
埃德文又这样叮嘱了一声,就与裁决骑士一起离开了阴暗的船舱。
埃德文与裁决骑士一走,伊沃就知道他获得难得的机会,时间不多,但他还是做了一件额外的事,他走到奥斯科的跟前,用手叉起了他低垂的头,他看到是一张饱经折磨的面容,那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几缕头发牢牢的粘在了额头上。这个可怜的小伙子似乎已经有些昏迷,那双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能聚焦在他的脸上。
伊沃默默无言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袋,一口咬掉了塞子之后,就将这水袋凑进了奥斯科的嘴里,在喂着奥斯科喝下些清水之后,奥斯科的眼睛才稍有些清澈,神志也从与身体剧烈疼痛的对抗中抽离了出来,奥斯科双眼从模糊到清晰,呆楞的看着这个帮助自己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记得商行里有如此长相的一名水手。
“你是谁…..”
奥斯科刚刚用嘶哑无比的声调问出了这句话,即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伊沃马上就将手指竖在了嘴边,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转回头去看舱门关的很严,才又放心的从怀里掏摸出一块麦饼,撕成了小块,塞进了奥斯科的嘴里。
喝下些水,又吃了些食物,奥斯科的精力有了极大的恢复,神志也愈发清醒,他眼瞅着这个不认识的水手似乎并不打算与自己交谈,他也就缄口不言,只将感激的而又有些疑惑的目光投在了伊沃的脸上。
伊沃为这个可怜的小伙子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他看到奥斯科已经好了许多,就收起了水袋与麦饼,几步来到了裁决骑士一直守护的箱子跟前。
这次距离是如此的近,伊沃愈加的肯定,这箱子肯定就是教廷里臭名昭著的刑具,铁处女,联想到这刑具的极端残忍之处,伊沃看着那黑色的箱身上金色的纹络构成的那张痛苦面容,令他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传言之中,这铁处女箱身的上半部镶嵌了密密麻麻的尖锐铁钉,罪人被放置其中,合上箱身之后,就会被这数不清的铁钉穿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经受了莫大的痛苦之后,才会流尽血液而死。
不过,传言总是与真相有些不相符合,这刑具既然在教廷里享有极大的名声,就决非传言之中如此的肤浅。除了构造上相差不大之外,这刑具的本身,被赋予了强大的封印力量,这封印力量的存在,使得任何被关进这铁处女中的罪人,都无从逃脱,除了这封印的力量之外,这刑具还具有一种神奇的疗伤能力,它能保证关在铁处女中罪人一直承受痛苦,却不死亡。这刑具唯一的作用仅仅是为了尽可能给予受刑者最大的痛苦,能够享受这刑具的无一例外都是教廷中罪大恶极的叛徒。
这些都属于教廷最高的机密,伊沃当然无从得知,他只是好奇究竟是教廷里哪个倒霉鬼被关进了这残忍的刑具里,
伊沃可全然不会去顾及埃德文的忠告,他心里涌出了这个疑问后,就开始试摸着看能不能打开铁处女。这刑具的边角虽然并没有钉卯的钉合迹象,然而,无论伊沃使出多大的力气,始终都无法打开。
“见鬼,这箱子上难道有什么封印不成?”
伊沃白费了一番力气之后,就颇为沮丧,只能将耳朵贴在那金色纹络构成的那张脸上,希冀能够听到些什么。
然而,这个打算再次落空,他眼瞅着要探察的机密就在眼前,自己却毫无办法,就失望无比,他总算记挂起还有必须要完成的工作,而这机密以后也许会有机会查个明白,他就开始拎起水桶,拿出抹布,干起打扫的工作。
刚刚伊沃在做这番举动时,奥斯科略有些好奇,就扭了脖颈,将这一切看了个梗概。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水手究竟要做些什么,更不知道那箱子里又装着什么,然而,这突发的好奇心就如同一副止疼药剂一样,能让他暂时忽略手指间的剧痛。
伊沃打扫着就转到了一个方向,从这个方向,奥斯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看着这后脑勺,恍惚之中却觉得有些熟悉。在修道院打劫那个箱子的时候,奥斯科曾蛰伏在灌木丛打量一个人的后脑勺长达一刻钟的时间,因此,这就给他留有了极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