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声音里有了些颤抖,他回忆起了宗主教埃德文那张苍白的脸,拿着餐刀的手就不自觉的攥地极紧。
“噢,你总算有了让我真正认同你的地方,告诉我,你出海是去了那里?是去了南部的多尔尼维亚,还是去了北部的依雷联盟?不应该是去了更遥远的神秘东方国度吧?据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一条街道铺着的地砖就富裕过艾而多几十年国库的税收。”
祖宾倒是对奥斯科略显激动的征兆无所察觉,他与奥斯科聊到感兴趣的话题,就一脸神往的神色。
“全都不是,我只是乘着船,短短航行了十几天的时间。”
奥斯科呼了口气,让自己逐渐安稳了下来,再次开口的话语声已经变的平静不少。
“那也够值得赞叹了!”祖宾的脸上有着羡慕的神色,他就着航海的话题与奥斯科聊了起来。虽然奥斯科仅仅出过一次海,还一直憋闷在船舱里,但是,在默恩生活的十几年时间,他不乏从那些老水手那里聆听到种种航海的趣闻,对于航海的知识,他也有着大致的了解。
“我的兄弟维尔对你的称赞真是再合适不过,你真是个怪小伙!哪一天我有了一艘船,非得找上你当船长不可!”
“哪一天我要有了一艘船,就雇你当大副,我们总得将世界周游个遍。”
奥斯科也是一脸向往的神色,与祖宾相视一笑之后,两只手就握在了一起,为这不知能否兑现的诺言做了约定。祖宾在最感兴趣的话题行得到了满足,就终于真正的与新团员奥斯科建立起了友谊。
在这段与格林兄弟畅谈的时间里,奥斯科也时不时会忍不住关注那位女士,而这位露娜女士明显拥有沉默寡言的个性,无论奥斯科与格林兄弟聊的话题是多么的引人入胜,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插过一次话。她就盯着一旁的烛台发着呆,那微翘的嘴角看起来始终有发笑的征兆,可是,那冷淡的神色却禁锢住了这种可能。
“我总能引她发笑。”奥斯科就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萌生出了这个念头。
酒足饭饱之后,气温伴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也就越来越寒冷,三位男士手脚冻的发麻,不得以缩进了毯子里,没过一会儿,就眼皮沉重,互道晚安之后,先后沉入了梦乡里。而露娜女士也终于在蜡烛燃尽之后,躺在了床上。
一夜过去。
第二天,天空依旧阴沉的如同葬礼的色调,大雪却意外的停了下来,多付一些小费之后,四游侠冒险团的团员们就在旅店老板殷勤的送行中上了路。在路途之中,奥斯科才了解了要前往当地男爵领主府邸的真正原由。
原来,他新加入的这支冒险团,时常接手这种生意——为各地的领主探矿。在当时,这种行业才刚刚兴起,不少守着贫瘠庄园、过着窘迫生活的领主,因意外的在自己领地里的某个山头上发现矿产,而重拾了贵绅的派头;更不乏有特别幸运的人,在自己领地上发现金矿,而变的比国王都更阔绰。所以呢,那些看别人发财的人就格外的眼红,不少的领主都四处的打听有探矿技艺的人,好能确定自己家里是否还埋藏着一个未知的宝藏。
维尔曾读过矿物学类的书籍,因此,这种生意就成了这支冒险团另辟蹊径的生财门路。其实,在当时世道稍显混乱,领主之间冲突不断,忠诚的家丁死伤太多之后,领主就会雇佣所谓的冒险者,来替自己撕杀。这其中不乏见到第一天一些冒险者还为雇主卖力撕杀着,但第二天,敌对的领主开出了更高的价钱,这些冒险者就加入了原本敌对的阵营里,对于这些冒险者来说,他们从不将忠诚当回事,唯一的忠诚也只可能给予自己的同伴。
甚至有时,国王与国王之间发生摩擦,想要发动个小范围的战争来捞回点面子,又不想让自己的精锐士兵折损,也会雇佣冒险者,来充当炮灰杂鱼兵。
这就是当代大多数冒险者的真实生活,由此可见,能够拥有这样的生财门路,就证明奥斯科加入的这支冒险团是多么的有前途,毕竟,探矿可是个学识活,可是,维尔却并不在这方面下过苦功,碰上那些并不常见的稀有矿产,他就犯了难,也幸好,奥斯科的加入就解决了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