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科对厨娘笑了笑,意示安慰,他闻着那餐肴的香味,就觉得实际味道也应该能让自己满意,他也真的腹中饥饿了,就走进了餐厅里,坐在了安诺的对面。
安诺虽先他一步坐到了餐桌前,但是,她每次饭前都要做例行的祷告,这时,她还未祷告完毕,奥斯科也不打扰她这虔诚的时刻,而是拎起了餐刀和餐叉,就瞄向了一条被煎炸的色泽十分漂亮的鱼。
待奥斯科将一块鱼肉咀嚼完毕之后,他就觉得,这见习厨娘完全有资格转正了,不过,他认为自己满意了还不太足够,最好,也能让安诺满意,他就等安诺祷告完毕。
“麻烦您去叫上我的那位跟班,以及马夫索姆拉先生,我总觉得,这餐桌只坐两人,未免显得太空,这会让那原本的美味打个折扣。”
奥斯科想起庇卡底人还在马房快活着,就嘱托厨娘去传唤他、以及那遭罪的马夫。
厨娘原本是不怎么乐意接受这个吩咐的,但是,奥斯科话语里“美味”这个字眼让她精神大振,她就欢天喜地奔出了餐厅。
未过一会儿,庇卡底人傲慢的话声就响起,并一路朝餐厅挨近。
“您恐怕不知道,我也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否决权呐!您的厨艺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哼哼…”
这“哼哼”的尾音,是因为庇卡底人讲到这里,已经步入了餐厅里,他一瞧奥斯科坐在这里,就将那未讲完的话语全都化到了哼哼两个字里。
“您只有吃和不吃的权利,别的权利我可没给您。”
奥斯科正对付着盘中的汤,他觉得这汤也真得不错,他头也没抬的讲了一句话,就让庇卡底人从天堂拽到了地狱里。
“您瞧,这餐桌上的公正究竟在那里呢?”
庇卡底人感叹了这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语,就及时闭嘴,老实的坐了下来。
马夫索姆拉却有点犹豫,他还从没享受过这样和主人在一张餐桌上享用餐点的荣幸。
“过来坐在我的身旁,老伙计。我就敢对您讲,我的先生掌握着让我吃和不吃的权利,而我呢,我对您也掌握着这份权利,您哪一天要是让凯迪拉克和劳斯莱斯减膘了,您也就别指望能享受这种殊荣了。”
庇卡底人拍打着桌子,将面前的餐盘拍的叮当做响,他讲话十分具有威势,索姆拉一听,就吓了个够呛,低眉顺目的坐在了庇卡底人的身旁,但索姆拉的面前并无餐具,因为厨娘按照惯例没做准备,不过,就算有餐具,索姆拉也不敢动,只因女主人还在祷告。
奥斯科撇了庇卡底人一眼,本想讲点什么话,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讲,他想着,他总得宽容点,不能剥夺了自己这位跟班的全部欢乐,反正庇卡底人干的总归不是什么大恶之事。
这时,安诺终于祷告完毕了。
“尝尝这餐肴,发表下您的意见,安诺。”
奥斯科顺口的对安诺讲了这样一句话,安诺楞了楞,尝了鱼汤,和几味餐肴,那味道让她觉得十分鲜美,她是个信徒,原本对食物的美味就并无过高的要求。
她正准备开口做个简单的肯定答复,但时,奥斯科突然心绪一动,暗中在心里传达给了安诺一句话。
安诺有点诧异,她犹豫了一阵,还是按照奥斯科的请求,将他要自己讲的话复述了出来。
“我觉得,这鱼汤…嗯….要比那一次的鱼汤好喝。”
安诺的话音刚一结束,奥斯科就马上接了过来。
“您听见了罢?兰斯杰先生,事实总是胜过雄辩,我早就说您烹饪鱼汤的手艺不如艾许,您这夸夸其谈的缺点一定得改改。”
奥斯科的这一句话刚一讲完,庇卡底人就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就跟早有预谋一般。他狐疑的看着安诺,怎么也不相信,这位虔诚的修女会是个布陷恶者,这样一来,他就毫无疑问的确信,真正暗地里的谋划者一定就是自己这位时常针对自己的先生了。
“女士,您讲了那次鱼汤,我倒不明白,您特指的就是我的鱼汤么?您讲个清楚,就如我先生所讲,您掌握着公正呢。”
庇卡底人十分机灵,他认为他要勘破这阴谋,其突破点一定是安诺,所以,他就这样对安诺恳切的发问。
“得了,反正您的厨艺不佳,这就是结果。”
奥斯科纯属一时兴起,才玩起这种餐桌上的无聊把戏,他当然清楚的知道安诺肯定不是他最佳的阴谋同盟者,所以,他见好就收,以这句话做了个结尾,省的安诺接下来露出马脚。
“您也坐吧,埃尔尼,您是个合格的厨娘,我很满意您的手艺。您瞧,这里有您的位置,您以后整治餐肴,就按照五个人的标准。”
奥斯科瞧着厨娘还呆愣的等待着,就急忙的宣布了考验的结果,厨娘埃尔尼心情从忐忑到喜悦,就遵照奥斯科的吩咐,取了两套餐具,一套予以马夫索姆拉,一套予以自己。
这是一顿温馨又欢乐的晚餐,至少奥斯科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