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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重复:
“不是宿命不是轮回,只是我愿意,被你得罪。
紫电青霜干将莫邪,将谁的英魂祭奠谁,为一句,不离别。
细雨秋风冬雪消融,裁明月为衣,为你披上,愿不愿……”
琴声与歌声一齐悠悠止歇,仿佛叹息。
舞台上这才缓缓晕开大片的橙黄色灯光,唱词之人抱琴起身,身姿如雪崖青松。
他微微颔首,目光深凝,万千人中,一眼也只落到一处。
秦秣抬眼之间,与这目光相接,便仿佛是跨越了无数纷乱和无尽距离,余者皆无,只看到他的眼神如冰河溶解,清澈柔和。
方澈淡淡一笑,既不必谢幕,也不再多看其他人一眼,只是抱琴转身,施施然离开。
台下久久静寂,一直到歌者的身影全然不见,这才猛然爆发出春雷轰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有人惊叹,有人尖叫,有人静静回味,有人久久沉浸,还有人大吼:“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王子毓坐在秦秣左边,她只是皱眉低哼,仿佛不屑。
陈燕珊坐在秦秣右边,她却猛地从座位上跳起,转又扑到秦秣身上使劲摇晃她,激动得几乎是语无伦次:“天哪!秣秣!秣秣!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我……我……我不准方澈就这样走掉!秣秣!天哪!他怎么可以这样……”
秦秣这才恍然间从那场色彩深幽的迷梦中跌出,猛然明白,那个嘉佑年,确实已经远去得无法触摸。方澈的歌,虽然曲风大异宋时,但在这个年代,他却实实在在地是第一个能与秦秣酬唱相和的人。
不生长在那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文人对知音的渴望与苛求。
子期死后,伯牙摔琴绝弦以祭知音;嵇康纵死,也要在那邢台之上再抚一曲《广陵散》。谁痴谁绝谁义无反顾?谁又来盟誓不悔?
所以秦秣是白痴,所以方澈是笨蛋,所以雾里看花,所以局中人,没有智慧者。
这天的校庆晚会举办得非常成功,最主要的是,方澈那一场压轴戏太过震撼人心。整个市三中的学生,别说是听过这样的琴声歌声,就是想象,在此之前,只怕也没人能想象到。
何况方澈这样的词曲居然是原创,那就更叫人惊叹疯狂了。对大部分只知道埋头读书或者偶尔叛逆的高中生而言,方澈的才华与行为绝对是让人惊艳的。尤其他歌词里还有那么一句“只是我愿意,被你得罪”,这样的语言实在令人遐想,然后平添无数谈资。
跟随着人潮步出礼堂的时候,陈燕珊还挽着秦秣的胳膊,很是沮丧道:“秣秣,你说方澈歌里的那个人是谁?他居然那么浪漫,还能想到裁明月为衣,然后在舞台上这样唱出来。秣秣,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你?”秦秣心里其实也疑惑,方澈歌词之间颇多暗示,仿佛是在向谁倾诉相思。但是他偏偏又引用了她那上半阕《江城子》,然后下半阙以梧桐相和柿树。这样的酬唱当中,为何偏偏诉说情思?
陈燕珊唉声叹气地解释了她的想法:“方澈一点都不闷嘛,如果他喜欢我,他干嘛还要那么闷地对着我?我就算自信,但我还没自恋好不好?呜呜……秣秣,为什么他喜欢的不是我?”
秦秣抬手轻拍陈燕珊的手背,一如既往地安慰她:“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的,也许是你遇到方澈的时间不够早,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感到自己右边手臂被人一拉,然后一个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秣秣,是我。”
这是方澈的声音,秦秣微惊,不明白这人潮之中,方澈是怎么将她找到的。
“珊珊,你跟吕琳先走。”秦秣匆忙交代了陈燕珊一句,脚步微错便往右边走去,几步之间就被人潮隔离得再也看不到陈燕珊她们。
方澈一直拉着她的手臂,一边带着她尽量往人流的边缘走去。好不容易挤出了大门,外头海阔天空,一下子就清爽了开来。
大礼堂就盖在二号文化活动楼的一层,方澈改而牵住秦秣的手,带她走上真知广场,又往夫子山脚的小树林走去。秦秣这才注意到他戴着个帽檐压得很低的棒球帽,一副低调遮掩容貌的样子。
“方澈,”秦秣忍住笑,“你这帽子还真是有意思。”
“你想要?”方澈抬手将帽子取下,忽然戴到秦秣头上,然后拉着她不住打量,“不错不错,这帽子你戴着还挺好的。”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夫子山脚,山下路灯依然朦朦胧胧,秦秣微微抬头,就见方澈笑容柔和,直如月色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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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方澈这一段歌词,小墨本来早就写好,可是临到放入文中,又挑出诸多不当。于是删删减减,修修改改,最后浪费了老长时间,才终于得出现在这一章。然后,12点也过了,文文发晚了(~ o ~)~zZ
再PS:最后还只有3K,抱歉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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