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虽然是从琼本人的口里说出来,不过作为她的朋友,罗蕾莱不禁有些怀疑她对此有没有真的完全想好。
“为什么非得现在去奥登呢?你不是一直想在这里渡假的吗,琼?”罗蕾莱想了想,看到对方那得意的笑容,她开始明白了。“难道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吗?就用这个法子来躲开那些追稿的人?”
“啧啧啧,看阅兵式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的解闷方式,而且,我亲爱的罗尔,我去到奥登的话,在那里我还可以找到那些朋友,请求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向兰尼亚这边施加压力,迫使他们不要再找我写那些什么什么宣传稿子。而且我只要一天在那边,他们也就没办法过去天天烦着我了!”
琼觉得自己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非常高兴。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在现阶段内两头跑,避开那些无谓的宴会或是邀请。罗蕾莱看着她这自得其乐的样子,在旁边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
“我看呐,琼,这根本就是你想偷懒而已!”
一语中的,琼也无话可说。她无言了半晌,最后才说:
“不管啦!反正我现在不要动笔就是啦!谁也别想让我写!绝不!”
对此,罗蕾莱只是放下包裹,在离开书房前扔下一句。“没错,我想是这样的,琼。等到服装店或理发店寄了厚厚帐单来,你就自然会有动力了。”
虽说出行的理由并不怎么充分,不过琼依然还是在三天后带着自己的秘书兼朋友和女仆离开小镇,搭上了前往奥登尼亚的火车。她是害怕夜长梦多,要是再被哪个官夫人或议员给缠住,到时想跑就没门了。在火车的包厢里,佩吉因为自己没来得及跟所有人告别而生气不已,她的主人警告她:
“得了,不要摆出这样的嘴脸,免得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是我在虐待你呢!”
这种警告没起太大作用,不过在佩吉“偶然”看到列车上有几个长相还过得去的男列车员时,她的表情也自然由阴转晴——简直有点太过灿烂。琼向罗蕾莱一边摇着头一边以大难临头的神情说:
“瞧瞧,罗尔,等到了奥登,我看到时可得找一根麻绳来捆着我这个不懂事的女佣人才行。要不然,她迟早会被男人骗得身无分文,到时只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罗蕾莱含笑瞥了对方一眼。“这么说,琼你就从来没被男人骗过啰?”
“当然没有!”话刚说完,琼又叹了一口气,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异性缘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我哪像你呀,就算躲在其它国家的乡下地方,也自动会有亲密友人的信件寄上门。这次我这样成全你们相会,亲爱的罗尔,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听到她提起这个,罗蕾莱脸上掠过一抹如天边红霞般的颜色,不过她马上镇静下来。“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把他介绍给你,看看他是不是更加适合你。”
琼一听到这些结识异性的事就头痛,她实在不怎么在行。“哎呀,还是算了吧,我每次去参加那些宴会,一看到那些军官就不知说什么才好。我对这些实在烦心死了!”
“没关系的,琼,你不是认识不少奥登尼亚的军人吗?为什么又会觉得麻烦呢?”
“那些不一样,他们大多是我以前就认识的熟人,有不少是我的同学,不是那种爱摆阔的大人物,所以我才能觉得自在。”琼想了想,“我这次一去到奥登,还要找到这些熟人,要他们帮帮我的忙,别让我非写这些命题作文不可,那样我就别无所求了。希望一切顺利。”
虽然自己是名作家,而且又和奥登尼亚政府内部的人物相交非浅,不过琼并没什么架子,也不喜欢显摆,这也是罗蕾莱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可是一想到到那时候,将又会见到奥登尼亚的首都,还有那里的人和物,罗蕾莱就难以平静下来。那里既可以说是她的第二故乡,也是她日渐感到无法安心之处。
火车缓缓驶进了奥登的尼恩伯格车站,这里头已经是人来人往。和上次自己离开时相比,这儿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站台上的标语多了许多——都是以鼓励参军或者是赞美军人或胜利党的为主,当然还有最新出炉的歌颂“伟大王国的伟大胜利”之类的海报——军人的身影也多了不少。其中大部分士兵是回来参加不久之后的首都大阅兵的,所以他们的家人也挤在站台上迎接着自己的亲人。
佩吉的眼光好像已经完全被那些“迷人的”、“英俊的”士兵们吸引了过去,两只脚仿佛被磁铁吸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琼看到佣人这副德行,冒着丢脸的危险,大声地在她身旁咳嗽起来,其实是提醒她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佩吉这时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主人。
“小姐,您什么时候得了感冒的?真是奇怪啊!我出门前明明就提醒过你,不要忘记带上药箱的,那时你不听,现在吃亏了吧?”
她那副头头是道的样子,差点让她的主人为之气绝。罗蕾莱赶紧拉着琼往外走,佩吉也只能紧跟在后,她们叫来一个搬运工,把三个人的行李搬出车站,搬到出租车上。上车时,佩吉还不情不愿地看了一眼车站里头,鼓着腮坐在了前座,而后面当然是她的主人和罗蕾莱的座位。她们在来之前就预订了饭店——别看琼对自己家里的摆设都非常粗心大意,不过当出门时,她还是非常注意各项细节的,所以房间早就被她安排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