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邮政编码,但是寄信人的姓名还有地址却没写上。这个信封中间突起,似有什么硬物在里头。一触摸那个突起的地方,尤琛就有种感觉:不管在这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肯定不是一封信。他打开这封信,往里面一瞧,那里头的东西顿时让他泛起一股反胃的感觉——那是一只人的手指,断口处非常整齐,而且已经没有一点血迹了。
尤琛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秘书长。布鲁诺脸色苍白,他朝对方点点头。
“很恶心,不是吗?这肯定是某个变态的杀手,想吓唬我,所以才把这个东西寄来的!真是无耻卑鄙!”
尤琛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上,要是他的推断没有错,这只手指,恐怕与他上次在家里那个布袋里发现的手指,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就是数月前在瓦尔德劳动营中死去的指挥官巴列特中尉。只不过不同的是,上次那个,是在豪斯劳动营中先生还后失踪的明奈特·鲁珀特不知不觉地塞给自己的朋友,再由对方带回来的;而这一次,则更为大胆,是直接寄给了首相的秘书长。尤琛问道:
“您是怎么收到这个的?”
“在今天一大早,我家的管家像往常那样,把邮箱里的信件全部拿了来,放到餐桌上头。”说到这里,首相府的秘书长又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太太把信件分类好,她看到这封信,虽然写着是寄给我的,可是没有寄信人的名字。而且,她当时觉得里头好像放着什么东西,所以打开了看了一下。没想到……”
布鲁诺粗重地喘着气,像是难以忍受地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道:
“我太太看到里面的东西,完全被吓坏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把这个先收起来。我想起在之前你的家里也曾经出现过这类东西,那是那个豪斯劳动营的女人偷偷弄到你家里的,不是吗?现在看来,这些该死的混蛋,一定是想用同样的手法,来吓唬我们的家人,想扰乱我们的安宁!”
布鲁诺嘴唇还是抖个不停,但脸上已经稍微泛起一点血色。他好像看到凶手就在眼前似的,露出了恶狠狠的神情。尤琛同意他的看法,不用问,这一定又是那个明奈特·鲁珀特(或者还有她的那个灰白头发的同伙玛戈特·海斯勒)干的好事。她们似乎以此为乐,把受害者的断指弄到政府官员以及他的家中,好制造混乱。只不过,这次更加大胆,甚至直接用信寄给了首相府的秘书长。魔鬼的胆量,看样子比他们所想像的还要可怕。虽然对方仍在气头上,不过尤琛还是得搞清楚一些事情,他向秘书长问道:
“这个信封除了您的太太和您之外,没有其他人碰过吗?”
“也许管家有碰过吧,因为信件一向是他拿进来的。”
“那么在看到这里头的东西之后,您有没有把信封换过呢?”
“没有没有,我们连看都不想再看它一眼,怎么会去碰它?”布鲁诺略带疑惑地看看尤琛,随即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
“是的,得把它交给调查此案的国家安全总局。”尤琛凝重地看着对方。“继我家发现这类物体之后,您的府上也出现了凶手寄来的的东西,而副首相阁下的府上,也发生了命案——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与寄这些手指来的人有关。凶手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案,不仅仅是藐视国家的法律、更是挑衅!我们必须得把证据搜集起来,让这些案子尽早水落石出。”
首相府的秘书长看着这个禁卫军军官的神情,他仿佛还有点拿不定主意——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毕竟这样的“信件”,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最后,布鲁诺用力地点着头,说:
“是该这样。我马上就让那边派人来带走这个!”
然后,他就拿起电话的话筒,给副首相那儿打电话。看到秘书长没有坚持他一向的“大事化小”的原则,尤琛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管能否查出什么,但努力搜集证据,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然而他也知道,凶手既然胆敢把一截断指用寄信的形式寄给了政府的高官,那么这信封内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线索留下来。根据之前几个案子的情况来看,凶手必定是小心翼翼,不让调查人员抓到什么把柄。他们在这个信封上能否发现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真是不好说。
看着秘书长在说电话时那紧张的表情,尤琛自己的大脑也在高速运转着。先是休厄尔委员被杀、他儿子随即被牵扯出和另一桩丑闻命案有关,该委员家中以及禁卫军总部那儿的人事档案被窃,接着是自己家里发现了头一截断指、之后就是副首相家的女佣被杀,如今,又轮到了首相府秘书长收到了这么一封装有第二只断指的信。凶手不是在随意杀害着某人,而是有意地挑选对象。而且被魔鬼所选中的,都是奥登尼亚政府中的官员——而且其中有不少都是举足轻重的大官。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仇恨!要让这些人陷入混乱、陷入悲痛、陷入一无所有的境地!
尤琛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秘书长办公室虽然拉起了窗帘(由于担心外界有人故意窥视,所以首相府办公室的窗帘一向是被放下来的),不过室内灯光明亮,光线很足,但这个年轻的军官仍然觉得眼前一片昏暗。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静静躺在桌子上的黄色信封,难以察觉地吞了吞口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