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声过后,在一条宽阔的河面上,炸出一条条冲向天际的水柱。而在河的两岸,都不时受到同样的轰炸。只不过炸出来的不是水柱,而是一朵朵黑黄色的圆球,其中还夹杂着众多的人体。那些被抛上天然后又摔下来的,多数都已经不会再动弹了,其中只有少数仍然在哼哼唧唧,用微弱的声音来表示他们离死亡不远。
在河的北岸,奥登尼亚军的官兵们,正藏身于战壕中——这些战壕原本是路德尼亚人留下的,如今已经成了奥军的阵地再次使用——一边向对岸的敌人还击,一边为架桥的工兵提供火力支援。在他们来到之前,路军已经将此地唯一的桥梁炸掉,迫使他们的敌人不得不停下来,在河岸上与他们展开对攻。坦克在离河稍远的地方进行炮轰,步兵则在河堤上向对岸一次又一次地开火。在用反坦克武器打掉奥军的数辆坦克后,奥军的工兵死伤过半,不得不暂时撤退,而重新接替的另一个工兵营却无法再向前前进半步,因为敌人的火力太过猛了。
在河堤侧面,是禁卫军旗队装甲师第一装甲轻步营的官兵们。他们现在发挥起步兵的作用,为友军提供掩护。当敌军的大炮轰到这里的阵地时,伊格尔他们马上停止射击,抱着头缩进战壕里。有的新兵没经验,被落在附近在炮火炸得飞出战壕,落到了河里或是后面的泥地上。落在他人身上的,是一阵阵的泥雨——有时里面还伴随着血雨,不过这已经不是战士们关注的焦点了。看到后面有两辆坦克被炸得跳起来,一辆差点冲进战壕里,弗里茨回过头大喊:
“妈的!这些伊万狗杂种!”
坦克并不是停留在空地上为前方的人进行火力支援,但即使如此,也被那一阵猛似一阵的敌军炮火弄得狼狈不堪。伊格尔一边朝河对岸射击,一边冲排里的通讯兵喊:
“联络营部,告诉他们炮兵团的轰炸点偏了,现在敌军在我们在二点到三点方向,要他们重新调整位置!”
话音未落,又有一枚榴弹炮晃晃悠悠地朝他们的阵地而来。看准了它的方向后,奥军的军人们再次把头缩回战壕里,那枚榴弹在他们面前的河里炸开了,激起满天水花。在这样的火力交集中,这些在最前端交火的军人们的处景,可谓是十分狼狈。不过这狼狈也有所不同:对于路德尼亚方面来说,他们已经从前方的阵线中撤退下来,现在在防御着后方的据点;而对于奥登尼亚人来说,他们已经逐步突破了敌人的防御阵线,开始朝进攻的目标前进。
这里是乌拉尔河的其中一条支流——铁廖辛科河,路军在科斯佳洛夫前方组织起的防御带,就包括其中这里。比起六月下旬七月上旬的时候,如今奥登尼亚军的前进脚步,已经踏进了这条防御带之中。继左翼的突击集团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后,现在右翼的数支装甲集团军也已经冲开高地人的防御,开始进入这片防御带之中。为此,路德尼亚方面自然是进行了紧急增援,所以当禁卫军旗队装甲师来到河对岸时,遭遇到了来自敌人的猛烈还击。
对岸的敌军炮火稍歇,而奥军这边也趁机将派出去的工兵营掩护到桥墩附近。没有桥,他们的坦克部队就不能过河,自然无法对敌军的阵地发起更加有力的冲击。在这稍一停顿的时间里,伊格尔喘着粗气,把钢盔往上面推了推。他此时脸上全是泥和水,再看看身边的士兵,也都是这副德行。艾吉一边换弹匣,一边朝伊格尔说:
“空军怎么还没到?!光靠那些炮兵的混蛋,要压制敌人的火力还不够!”
“之前的轰炸刚过,可能飞机还在半路上呢!”
接着,他们没有多交谈的时间,继续与对岸展开驳火。虽然第一装甲轻步营使尽全力,但由于后方的火力支援不足,所以一时也不能对路德尼亚人的阵地造成大破坏。相反,在几次的炮击中,奥军的临时阵地还损失颇大,河面上漂浮着二三十具尸体,灰绿色的河水中出现了暗红色,渐渐将河水变成另一种颜色。
正当路德尼亚的士兵看到自己的还击颇有成果后,高兴的挥舞着拳头大喊大叫。可是他们的喊叫没能持续多久,在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俯冲轰炸机群,那是来自西北方的奥登尼亚方面军的。同时,路军的官兵们,看到了一个令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的事实:在河面之下,涌出了十数架涂有神圣三角图案的奥登尼亚坦克,这些大家伙从水里钻出来,轰隆隆地压过河堤,朝他们的阵地冲来。这是经由奥登尼亚军需部在不久前才研发出的水陆两用坦克,为的就是能够在这些地形上派上用场。如今,它的突然出现令敌人措手不及,一时间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坦克从水底里钻出来,碾出他们的阵地、也碾过他们的人身上。
由于这种新式坦克的进攻得力,使得路军的阵地不得不在坚持抵抗一阵后,便火速撤退。与此同时,工兵们也在掩护下开始架设桥梁,好让更多的坦克可以过河。而步兵们则不用等到桥架好,直接坐橡皮艇渡河而去,冲上路军的阵地,将路德尼亚的国旗扔在脚下,插上奥登尼亚神圣帝国的国旗。
战场上的追击仍在继续,不过变得疏散的枪声显示战况已经进入尾声。禁卫军旗队装甲师占领了铁廖辛科河南岸,距离科斯佳洛夫又近了一步。为了进一步扩大己方的阵线,禁卫军旗队装甲师的工兵们将桥梁临时架起来,让后方那些坦克以及装甲车辆顺利通过。由于此地的路军已成强弩之末,所以奥军必须加快前进的步伐,以防敌人可以有时间再构设新的防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