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不禁想起那时奥军与曼尼亚军在曼尼亚境内旺斯那儿进行过的战役。当时那里仅仅三天时间,两军各自的死亡人数都超过了两万人。这段在后来的史书中被称为“绞肉机”的战役,至今仍然是那些参加过第一次大战的老兵们的恶梦。如今,在这位总司令的心中,科斯佳洛夫城中的战斗,已经开始渐渐取代了“绞肉机”的回忆了。
“每天阵亡人数,六千到八千;受伤人数,短期内不能再进行作战的,就有一万人以上;再这样下去,我军在城中的阵线缺口,会越拉越大……”
想起之前的汇报,瓦尔斯特觉得头痛欲裂。幕僚建议他再次向最高统帅部要求增援,他想了很久,才勉强答应下来。他不是不希望没有增援,而是担心这样做会触怒大后方。他见过太多因为与首相据理力争但到最后都被撤职而离开军队的同袍,他自然不愿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
跟奥军想要而要不到增援所不同,路军的增援却是一直没有停止过。在乌拉尔河沿城南岸的坚固地下室中,路德尼亚科斯佳洛夫方面军的总司令扬格科夫的日子也算不上好。不过跟他的敌人瓦尔斯特不同,他用不着担心增援,而是忙于指挥城中的部队进行更有效的近身肉搏战、守住或夺回重要据点、死守住乌拉尔河上唯一的运输线。扬格科夫在路军中资历不算深,但他此次临危受命,是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打赢这场艰难的战役。有趣的是,这位路军总指挥也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患病,每日也得像他的敌人保罗·瓦尔斯特那样,抱病进行指挥。不过他患的是湿疹,而瓦尔斯特是肌肉痉挛。
这位年纪还不上四十岁的路军总司令,在忍耐着浑身奇痒的同时,还得借助地下室那刺眼的灯光研究文件和地图。这一幕,同样可以放在科斯佳洛夫城北岸的奥军总司令部内。只是双方的长相不同、所穿的军服也不同。可是除此之外,那种坚持、那种折磨、那种煎熬,都是惊人地一致。
在起先遭到奥军猛攻、原来的科城方面军总司令被免职之际,路德尼亚革命委员会战地支部的委员长鲍里斯·希罗诺夫曾如此问扬格科夫本人:您对于这此战役,不知是作何打算呢?扬格科夫如此回答道:
“就算城里只剩下我最后一个人,我也绝不会让婊子养的奥登尼亚人从我身上跨过去!”
这番回答不仅当时在场的希罗诺夫本人满意,而得到此汇报的伊万斯基本人,据说也是大加赞赏。因此,有着必胜决心的扬格科夫出任总司令,带领路德尼亚方面军对敌人进行顽强抵抗。
而无独有偶的是,在选择谁来作为攻城集团军总司令时,奥登尼亚神圣帝国的首相和他的心腹将领们,问到保罗·瓦尔斯特时,他是这样说的:
“为了帝国,为了首相阁下,哪怕是要我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也要将科斯佳洛夫城当作礼物,送到帝国来!”
之后,瓦尔斯特被提升为上将,成为南第一集团军总司令,负责拿下他发誓要夺取的科斯佳洛夫。
两个截然不同的政权,两个在各方面都很不一样的国家,两个彼此仇视但都拥有绝对权力的领袖,在选择担当前线重任的将领时,都把忠诚与坚定看作是头号要件。这不能不说是神所开的玩笑,不过就算他们彼此知道这一切,对对方的厌恶与痛恨,也不会有丝毫减少。在他们那近乎超人般的意志力前,为此率先付出代价的,却是两国的士兵,还有就是科斯佳洛夫城那些无辜的百姓们。为了领袖们的野望,两军素不相识、从未谋面的人们,此时要将对方当成天字第一号仇人,不杀光对方为止就不罢休。这座原本以河岸风光和出色的工业生产能力而闻名于外的城市,此时变成了杀戮之地。触目之处,皆是尸体与废墟。
在又一次增援命令被驳回后,南第一集团军总司令部收到一条新命令:要求我军重整旗鼓,推进前沿阵线,将敌军进一步赶到河堤岸边,以达到进行包围的目的。于是,心中无奈的保罗·瓦尔斯特也只好收拾心情,向城中的部队一一发布命令:再次前进!扩大阵线!将敌军的主力围困在科斯佳洛夫北岸河堤的狭窄地带!之后,缩小包围圈,全歼敌人主力部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