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想。”
“这次你回来,一定要好好歇一歇。妈妈已经把最近的一些应酬都推掉了,我要留在家里,好好陪着我的伊克。”这家的女主人停顿了一会儿,又试探地看着儿子,问:“这两年你在那边的战场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那些该死的路德尼亚人听说非常野蛮残忍,我一直担心,你跟那些野蛮人作战,会不会吃亏。”
“我没事,妈妈。”
“是吗?我每天都会祈祷,那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也是为了你,伊克。我想全能的主一定是感应到了我的请求,所以它大发慈悲,让你回来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说着说着,副首相夫人忍不住落泪。伊格尔看着母亲,心里却在叹气。大发慈悲才让我活着回来?这如果是真的,那一定是个天大的恶作剧!因为那个神的故意捉弄,才使自己可以逃命回来,继续承受着种种不适的感觉,令人极不自在。但因为这也的确是事实,所以他没有反驳的意思。
“在那边打仗,肯定非常辛苦吧?我从那些太太们那里听说,前线要什么也没有,而且还得跟死人睡在一处。每天都要提防着那些凶残的路德尼亚人的进攻,一定很难熬吧?”
跟死人睡在一起……那是伊格尔在科斯佳洛夫城里,早就习惯了的一件事。前线的大兵们,谁也不会再拿这个来抱怨,因为他们知道,抱怨也是白搭。有时候,他们必须踩在那些发胀的、肚子鼓鼓的尸体上,到另一个地点作战。那些死人的脸,都叮着大黑苍蝇,完全变了样。有时候一不留神,跌倒下去顺手拉着一具尸体的胳膊或是大腿,那么之后那具尸体就破裂开。这一切,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样清晰,在伊格尔的脑海里徘徊。他对母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没什么,不会的。”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之后就到餐厅去了。当他们刚坐下,孩子们也来了。因为之前到花园里玩过,所以他们又换上新衣服,高高兴兴来见自己的大哥。如果不是母亲在旁,恐怕他们会一直缠着伊格尔,连饭也不吃。
开胃菜、头盘被一一端上来。高脚的水晶杯,在灯光下烁烁生辉,里面的液体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餐厅室中央的大吊灯,把这些都照得清清楚楚。精美的菜肴,一定花去了厨师不少的工夫,那些带有瓦莱里安家徽的碟子和陶瓷器皿,都白得令人不可思议。在前线吃惯了干面包和雪水的伊格尔,此时一动也不动,像傻了似的瞪着那盘主菜。
“为了庆祝伊克的回来,干杯!”
很少喝酒的副首相夫人,首先举起杯子,与家人一一碰杯。年纪较小的苏茜,也努力从椅子上爬起来,装作大人的样子,仰头喝下杯子里的橙汁——他们年纪太小,不能喝酒。而伊格尔将葡萄酒一喝而尽,重重地放在餐桌上。那灼热的液体顺着食道往下流,带给他全身的一股充实感。回到家里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有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
“快尝尝看,这是你最喜欢的迷迭香伴小牛里脊肉。”
在母亲热切的凝视下,伊格尔只好拿起刀叉,将那块煮成暗红色的肉块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鲜嫩的肉汁在口里流淌,那真的是他曾经喜欢吃的主菜吗?伊格尔勉强将它咽下去,心里再也不愿看那盘肉一眼。
“怎么样?还对你的口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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