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年不曾见到了,不知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呢?一想到自己那个别号为“莳萝谷”的家,尤琛又皱起眉头。
夜深了,村庄中不管是平民还是军人,都静静地睡下了。哈根也不例外,他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之间,好像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孩子们离得自己远远的,好像不认识他了;而妻子则模糊得看不清面目,不知她是喜是怒。哈根从梦中迷糊醒来,发现卧室中似乎还有点亮光。他睁大眼睛一年,才发现是尤琛在里间的床上半靠着,用手电筒照着手里的纸张。哈根有点奇怪,半夜三更为什么长官还在看东西?看那纸张,也不像是文件,倒更像是信纸。他想起尤琛有低血糖的毛病,要是晚上不休息好,往后恐怕就有麻烦了。于是哈根轻声说:
“睡吧,少校。”
尤琛那边没吱声,过了一会儿,当哈根再看看那边时,那里已经没有一点灯光了,而尤琛也早已躺下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哈根刚一起床,就又看到尤琛站在窗前,手里仍旧拿着那几张信纸。他的副官不禁暗暗奇怪,这么想念家里,也用不着一封信颠来倒去的看啊。在出门前,哈根见尤琛神色如常,便问道:
“长官,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尤琛一愣,见对方的目光扫过自己手上拿着的信纸。他似笑非笑,将那几张纸塞进对方手里,说:
“没什么。你也可以看看。”
哈根正想说这样不好,不过尤琛已经把信塞给他,自己则迈开大步而去。哈根想了想,觉得长官既然这样把信给自己,说明这里面也没什么太过私人的话语,看看也无妨。他一边想,一边打开那几张皱巴巴的信纸,只见上面的用清秀的字迹写满了几页纸。他猜想这就是弗莱德夫人的笔迹,其中说的多数是些家长里短,自己的近况还有孩子们的事情。其中有一段写到:
“……亲爱的,你何时才能归来?我跟孩子们一起,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莳萝谷和往日一样,你种下的花草还在,看着它们,就像又看到了你一样。尤亚,在前线一定你过的必定很难熬吧?这与我在大后方的心情是一样的,我渴望着见到你……孩子们更是如此……”
看到这里,哈根又想起自己的情况。老实说,他倒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写为这样深情的家信呢!他也不想再多看长官的家信,正想折好,又发现在最后一张信纸的落款处上,似乎是匆匆又加上一段话:
“今月从琼那里得知,罗尔已经与格尔哈德·尤特里希上尉共谐连理。他们应该是去年年底尤特里希上尉临时回国接受勋章时结的婚,但通知的人很少。我打算送他们一套银餐具,作为结婚贺礼。看到他们能找到属于彼此的幸福,我相信你也会替他们高兴的。”
落款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签名:琴。哈根看看这封信,似乎还能闻到上面的香味。他不禁有点羡慕自己的营长能有这样一个写得一手好字、而且颇有学识的夫人。他在旁人中听说过,营长出身不俗,他的夫人也一样。他们这一对儿,可是军中人人羡慕不已的模范夫妻。
在跟上营长的时候,哈根将信纸还给对方。尤琛问也不问,直接塞进军大衣里。哈根想起昨晚对方的模样,不禁心里一笑:看样子营长也很挂念自己的家人呢!可是看到尤琛那没有表情的脸之后,哈根又觉得有些意外。难道信里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自己没有看到吗?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问的。
在进行新一天的坦克冲锋训练时,尤琛站在凯尔贝洛斯上,看着自己所带领的坦克兵们依照着他的作战指示向前冲,对身边的人大声喊道:
“看吧,诸位!坦克真是我们最好的情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