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听到罗蕾莱又说话了,声音一如往昔,但仿佛又多了一点笑意:
“就像是玩串珠子一样,串起来,或许就是一个漂亮的链子,但也有可能变成奇形怪状的麻花结。”
“抱歉,你说什么?”
“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流行的一种女孩子的玩意儿,大家将一些有洞眼的珠子、钮扣、甚至还有河边捡来的小石头,用一根绳子串起来。这个看起来容易,但想串出一个漂亮的链子很难。我也试过,可惜结果不怎么理想。”
“你的意思是,这样的推断和调查,让你想起了串珠子吗?”
尤琛明白了她的意思,罗蕾莱用力地点点头。要是换成别的人,恐怕会以为眼前这个女人在开什么玩笑,但尤琛相信,罗蕾莱不用那种言语空洞无物的女人,她说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能我觉得它们之间确实有相似之处吧!推理也好、串珠子也好,本来就是将看似完全无关、没办法拉到一起的事物和东西串连起来,使它们组成一个新的模样。当然,最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现在还无法得知。”
“你说的对,现在我们要将那些丢失的、散落在不知什么地方的珠子一个一个地捡起来,然后再试试看,能不能将它们串进那条名为‘案件’的线索里。”尤琛吁了口气,“没想到女孩们玩的游戏有时候还挺有哲理的。”
能够这么说,显示尤琛并不是那种自视高高在上、脑筋死板的人。与他同时代的男人们——哪怕是比他更年轻的——恐怕到死也不会想到要认同女人的观点和她们的爱好。罗蕾莱义正词严地说:
“在很多时候,女人都倾向于琐碎无聊的东西,我也不例外。但我觉得,这些琐碎之中,自有其存在的意义。”
看到对方那故意板着的脸,尤琛哑然失笑。在终于忍不住之后,他决定自己先大笑一场。当然,由于小阁楼与外边房间之间几乎不存在着什么缝隙,所以笑声传到外头被人听见的机率也很小。
罗蕾莱对于他的大笑没有一点恼怒的表现,相反,她也带着点理解的笑容,注视着对方。等尤琛笑声渐竭之后,她才温和地说:
“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尤琛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会故意这么做的。也许,这些天自己从内心发出来的忧虑烦闷之色,都被她看在眼里,所以罗蕾莱才会想法子来逗自己开心。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笑不出来,只是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是的,好多了,罗尔。”
在情绪平复后,他们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共同关心的话题上。罗蕾莱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
“尤亚,在你的军营里,会不会有女人存在而不被人知道的呢?”
尤琛瞥了她一眼,那神情好像在说“你指你自己吗?”。罗蕾莱立刻懂了,她脸上一红,忙解释:
“不,我是指会不会有女人潜藏在军营中,与你们一起辗转各地而不被发觉?”
“你是不是想起了以前在国内发生的那些案子?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这里,是绝不可能混进军营的。”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
罗蕾莱向他表示歉意,尤琛只是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说:
“要是你有机会参观我的军营就知道了,这儿除了男人,还是只有男人。女人是绝不会有容身之所的,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女杀手混进我们的军营中却根本不会被我们所察觉。”
“真的很抱歉,可能是我对三年前的案子太过执着了。那时候,还有人没被抓到,你这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听到对方这么问,尤琛犹豫了一会儿,但他开口时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说:
“不,我没听说过。”
其实他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那天所见到的片段以及他与哈根对片段中人的调查告诉对方呢?这件事如果让罗蕾莱知道了,会不会为她带来麻烦?要知道,当时那个家伙可是把所有的证据都给带走了,也就是说,对方显然也清楚那带子中的内容,不想把这些泄露出去。要是被那个人察觉到了罗蕾莱的存在,或许会……
尤琛对自己摇摇头,还是想清楚再说吧。他想起那个在自己回忆中和影片片段中出现过的阿尔缇玛.梅策尔格,真希望将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听听罗蕾莱是怎么说的。尤琛一直认为,在看待女人这方面,最好还是问问女人的看法。她们看待自己同性别的人,总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尤琛对这点深有体会。可惜的是,现在他还拿不准主意,到底应该怎么办。
要想起来的事情没法想起来,要分析的事情又没法告诉自己信任的人,自己还真是有“本事”啊!尤琛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将它从胸腔中吐出来,好像希望这样做可以让自己深藏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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