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琛看到这里,心想:看样子快到点子上了。琼如果得到了什么意外收获,肯定会在之前卖一下关子,然后才告诉对方,现在显然也一样。而且看起来,她觉得这些情报会很有意思,值得研究。尤琛又猜想,或许是带了好酒过去,所以才引得施密特愿意吐露自己知道的情况?琼这家伙,还动这些脑筋。
他接着往下看,的确,在后面的将近两页的信纸上,都是记录着她与施密切特的交谈对话。很详细,而且往往一旁在括号里还附有琼对对方反应的观察和一些感想。下面就是那些内容了:
“‘为什么您对我姐姐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呢?’
‘哦,其实是这样的,因为您也知道我的职业,而作为一个小说家,往往要在很多时候了解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的生活和他们的经历,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可信。听说您姐姐很能干,而且懂得不少医学上的知识,我下一部小说,想以一类独立性强的女人为主角,所以想请教请教。’(嘿嘿,这个借口果然让他放松了警惕哦)
‘原来是这样,不过对于我姐姐,我可能了解得不多。她太爱自己的工作了,就算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怎么会说自己的事情。’
‘您的姐姐可真是了不起,现在有工作而且独立性高的女人,很少见呐。’
‘少见?(我觉得施密特好像对这话不怎么喜欢,不过可能不是冲着我。)确实少见,她就是因为太少见了,所以才这么快离开人世的!’
之后我向他表示了道歉,没想到施密特却说:‘不,不,我不是针对您。相反,我觉得——可能您会觉得我太无情了——姐姐能够早点离开这个世界,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这是为什么呢?’
‘您还没有见过我姐姐吧?或许只是偶尔在学校里见过一面?那么我不怕告诉您,我姐姐那样的人,最好还是别见她!因为她会让您产生很不愉快的反应的。’
‘不至于吧,听说她是那么聪明,又善解人意。’
‘哦,那只是她其中一面罢了,事实上,包括我在内,我们一家人都没人可以弄清楚,我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她在面对着别人的时候,活像个千面人!有时候,为了某种目的,甚至会用一些极端的脾气来应付别人。而在那之后,她就会躲在暗处,观察那个人的反应。她就喜欢玩这个,做她的实验!’
(施密特的话匣子被打开之后,变得有些滔滔不绝起来,下面有很多都是他的原话。其中一部分让我真不知说什么好。)
‘姐姐她从小,就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当我们还在为小学的一道数学题而烦恼的时候,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她,却在看着大学的教材。更要命的是(他这样说自己的姐姐,恐怕是没什么好感,或者说是恐惧大于好感),她居然会懂那些玩意儿!有的时候,她说的话或是引用的文章,连大人都没听过。爸爸妈妈拿她毫无办法,因为不管是惩罚还是奖励,她都无动于衷。她就是这种人,我想她除了自己的实验之外,没什么可以动摇得了她。’
‘在对待我们还有家里的仆人的时候,姐姐的脾气在一开始也被人认为是喜怒不定。我也一样,觉得她为什么有时候爱生气但有时候却又很温柔,以为她是病了或是天生如此。不过在后来,我才逐渐发现,姐姐的那些或喜或怒或悲或乐的表情和反应,完全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姐姐的脾气——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般是在旁人面前显现出现的,将人吓唬——或者安抚——之后,她总会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地看看那个目标有什么反应,是生气还是高兴、是沮丧还是兴奋,总而言之,她实际上是把对方当成一个实验品,希望用情绪这种东西来对人进行测试!这是真的!她在很小的时候——我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就开始玩起这一套来了。我开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这么做。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她在干吗。结果你猜我姐姐怎么回答?她对我笑着说——顺带一提,那笑容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不试验,又怎么会知道真相为何呢?可能我的理解力太低了,反正我每次看到她在乐此不疲地玩这种游戏,就觉得害怕。’
‘也许你会嘲笑我,居然连姐姐的小孩游戏也害怕。可是当时我就是这种感觉,我觉得姐姐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大人教导我们的东西,她好像完全不必去遵守似的,因为她有头脑,也有那个个性。噢,这样说你可能明白一点,我姐姐她其实个性跟爸爸一样顽固,她认定一件事的道理,就不会再改变。所以不管大人们怎么教她、怎么训斥她,她都不在乎。反过来,那些教训她的可怜的大人们,还会被弄得很惨呢,这也是我经历过的。好像是上小学的时候,我姐姐念的是一所很有名气的学校——就是那种从校长到老师一概要求很严格的学校——当那儿的老师想要将她纠正毛病的时候,反而被我姐姐气个半死。之后,有好几个老师都经常找我姐姐的碴,可是很遗憾,她们没有成功,因为我姐姐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校内纪律,都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大概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突然有一天学校打电话回来,说我姐姐病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姐姐原来在那天早上吃过学校的食物之后,就一直闹肚子疼,好像是得了急性胃炎。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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