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您的夸奖,阁下,我受之有愧。”
“在授勋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后,首相今天特别高兴,他早就希望看到这天了,所以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听副首相的话,首相之所以来出席授勋仪式,似乎还与自己有关。但尤琛没有急着高兴,因为他还在咀嚼着副首相刚才那句话。听对方的意思,好像在透露首相原本今天可能没打算来出席晚会和仪式吗?再打量一下副首相注视着首相那略带忧心的神情,尤琛觉得自己的看法看起来不无道理。
在授勋仪式结束后,礼仪官与首相府众多侍从将客人们带到另一侧的宴会厅内。那儿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晚会开始。尤琛找到妻子与孩子,与他们共同步入宴会厅。琴压低声音,兴奋地向丈夫说:
“刚才首相阁下跟你交谈的时间最长,尤亚。看得出来首相他还是那么重视你,你看到没有?刚才在为了系勋章的时候,首相笑得多高兴呐。”
“哦?是啊。”
尤琛现在的心情已经放在别的事情上面了,所以对妻子的话有点漫不经心。他还在想着,首相到底有没有得病、或者说病到怎样程度了。看看左右无人留意他们的谈话,尤琛也低声问妻子:
“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说首相的病好点了吗?”
“首相的病?”琴一脸愕然,随即笑了笑。“首相看起来是很累,不过也不至于让你联想到生病吧?每逢重大场合,首相都会出席,更何况帝国的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会显得有点儿累,也就不奇怪了。”
尤琛没有回答,显然妻子好像对此了解不多。看到丈夫没有反应,琴又轻声说:
“亲爱的,千万别让人听见你讨论这些话题。要是有人知道你在说这种不祥的事情,会有麻烦的。”
她的提醒倒不全是担心而已,尤琛看看周围,见所有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喜气洋洋,在看向他们的首相阁下时,也都好像对对方脸上的坏气色视而不见。看来在奥登——或者说是在国内——提及首相的话题,是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的禁忌。
“首相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这是事实。”
尤琛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他虽然不是医生,不过看到首相的模样后,他相信十有八九的人都会察觉对方身体有毛病,只是谁也不敢说出口而已。
与往常的新年宴会不同,这一次宴会上皇帝与皇后并没有出席,甚至连他们的女儿还有大公家的成员也没有到来。不知道这是官方的意思还是皇室自己的意思——不过在很多人眼里,后者明显不大可能——但并没有什么人会对皇室的缺席感到不适应,更多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他们那位备受敬仰的首相。卡尔.海因茨永远是旁人注目的焦点,只是这一次,在明亮辉煌的灯光下,他显得面目浮肿、神情迟钝。
尤琛一直无暇与旁人寒喧聊天,偶尔与人问候几句,他的眼睛还是落在远处的首相身上。他如今更加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因为首相拿着酒杯的手,始终在轻轻地微颤着,没有停歇过。有的时候,首相虽然摆手示意不用人搀扶,不过他身后的官员与侍从却一直未敢离开半步,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留意着对方的需要。他们虽然低调得近乎不起眼,可是其存在到底证明了首相此时如同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照顾的病人。
在丈夫有点心不在焉的时候,琴还得作为一位授勋军官的家属与他人周旋。她在这方面的姿态无可挑剔,只是如果她身边的尤琛也能作出相应的热诚,那就更合适了。不过尤琛现在将心思放在了观察首相上面,所以对于妻子的暗示和旁人的眼光注意力不够。在递给丈夫一个装满香槟酒的高脚酒杯时,琴轻声对他说:
“亲爱的,就算你在这儿呆得不自在,也别老盯着首相阁下看。那样子,会让人误会的。”
尤琛明白妻子所指的“误会”是什么,即使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关心首相,而在别人看来,也许会以为那是一种刺探的目光。想到自己还得忍受那些怀疑的目光,尤琛就觉得不耐烦。他真想对这些人说:
“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首相他已经病了吗?居然还对提出这种看法的人保持警惕,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看来,这些不敢直视首相脸上病色、但同时又对别人提出或透露这种观点感到不满或急于隐瞒的人,可笑到了极点。难道就这样不提,就能对首相有帮助?真是自欺欺人!在他心中仍然愤愤不平的时候,却听到身旁的妻子说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不少。原来,是副首相夫人走到他们面前,向两人表示祝贺。幸好尤琛对此反应极快,当妻子与对方拥抱过后,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成了一位参加宴会者应有的愉悦之色,向这位夫人致意。他吻了一下副首相夫人的玉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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