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他们可以看到狭窄滩头上密密麻麻的锯齿状混凝土尖堆、埋藏在沙里的铁蔟藜,另外还有那些在靠近滩头的浅滩下的地雷和浅海中斜插的木桩或铁器。这些东西,原本不是没有就是很少出现在这儿,直到克米特成为曼尼亚的总司令后,才开始发布命令,让滩头驻守的部队将它们一一布置起来。如今,这里的防御工事成效初见,再加上那滩头前方高耸的悬崖,如果艾尼亚联军真的来到这里,恐怕也会哀叹进攻无门。
对此,上将表示满意。但是他仍然叮嘱这里的守军以及他们的指挥官,绝不能疏忽大意,要时时刻刻准备着将来到的敌人赶回到海中。虽然圣路加海岸上拥有着绝佳的防御地点——悬崖——但是这里依然建起了坚固的碉堡,在一个碉堡的窗口上,还可以窥见那门令人望而生畏的大炮。如果敌军真的从这里登陆,那么这门大炮就可以发挥它的作用,对进入浅海区的敌军小型舰艇造成致命的打击。这也是在克米特的要求下,从大后方转运来配置给前线海岸防御部队的重要武器。从这些方面来看,克米特的确有着过人的先见之明。
由于曼尼亚的海岸线漫长,因此要一一守住这些滩头阵地,势必要动用众多的兵力。但因为在东线被路德尼亚人拖住了将近65%的兵力,所以奥登尼亚军方高层不得不将主意打到了那些所谓的“友军部队”身上,因此这里进行防御工事建设的奥军中,也出现了不少诸如布隆尼亚军、洛斯尼亚军、甚至是乌里尼亚军的身影。他们就算心中再不情愿也好,都必须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进行着他们的工作。对于这些人,克米特是如此吩咐当地的指挥官的:
“必要的时候,要用手枪来命令他们上前线作战。”
可见,连总司令都不相信这些人会真心为奥军做事,所以底下的奥军官兵如何对待这些所谓的“友军”,就更加不言而喻了。当然,克米特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作战时不会出岔子。
在视察过圣路加的滩头阵地后,克米特没有去圣路加城中休息,而是连夜赶回了萨梅尔。在那里,他见到了刚刚从国内回来的自己的参谋长于里克.波舍斯基中将。看到对方,克米特疲倦的脸上似乎笑了一笑,随即说:
“欢迎你,于里。你可回来了。”
波舍斯基低下头,好像在为自己的迟到而向对方致歉。在回到办公室之后,克米特脱下厚厚的军大衣,同时示意在桌前立正的波舍斯基稍息,不必拘束。在上将坐下后,波舍斯基才慢慢坐下。克米特看看风尘仆仆的参谋长,温和地说:
“辗转回来,肯定累坏了吧?”
“这不算什么,阁下。事实上我非常庆幸,自己能够拥有这次假期。我和自己的家人渡过了一个愉快的新年,实在非常感谢您,总司令官。”
“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这才是人生的好处啊。当然,那些没法跟家人在一起的官兵们,他们是为了帝国才继续留在这里的,但愿我日后能有机会在取得胜利之时,让他们每个人都能回去探亲。怎么样?你的太太跟孩子们都好吗?我记得你的大儿子是在路德尼亚服役吧?”
波舍斯基脸上掠过复杂的表情。“是的,家中一切安好。不过我的长子在路德尼亚中央集团军群辖下的部队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我们都有点担心,但相信他会完成自己的任务,为帝国阻击路军的反攻。”
“是这样……”克米特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仅是由于得知了下属的家人如今仍然在前线生死不明,更是由于从中他知道了东线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现在我军必须要守住大陆边界线,不然让路德尼亚人踏进大陆一步,这儿都甭想安生地过日子了。”
“是啊,那里只剩下中央集团军群和少量残余的原北方集团军群,依靠着这部分的兵力,应该能够起到阻挡敌军的作用。抱歉,阁下,我不应该提起小儿的事情,让你多虑了。”
“你说什么呢,于里。要是这次获胜了之后,我们两家再好好聚一聚,让我看看你儿子。我在家里的时候,我家那位也不时地念叨着你太太的名字呢。”
以同为一家之主以及父亲的眼神相对视着,不管是克米特的脸上,还是波舍斯基的脸上,都浮现出浅浅的笑容。已过知天命之年的二人,本来都应该有机会退休,在大后方与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只不过,为了他们的帝国,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因此他们一直留在军中,直到今天。
“这次您见到首相了吗?”
在被自己的参谋长如此一问之后,克米特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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