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个样子,虽然曾经感到过安心,但朱兹勒现在心里越来越没底。他想找个机会问清楚首相的私人医生,询问对方这类事件是否会给人带来某种精神上的刺激。因为他总觉得眼前的首相,看上去总与以往有所不同。
当首相回到地堡的房间里时,众人谁也没有说话,但眼神都在注意着他。卡尔.海因茨显得镇定自若,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仿佛明白他们心里的想法似的,对他们说:
“我现在感觉良好,不用再为我担心。上天注定我不能死,而且我也不会死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留意着首相一举一动的女秘书德劳尔有些走神,因为她回忆起在爆炸后最初看到的首相,与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比,虽然面貌大有不同,不过那种坚毅笃定的感觉丝毫未变。而且她发现,首相的背不再驼了,他能够挺直胸膛和腰身,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又一个奇迹吗?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到首相依然在向她们讲述自己的经历——他似乎很乐意对人提起这件事,而且竟然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后怕的样子:
“要是没有桌子底下的支架,现在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的女士们。你们可能也看到我之前穿的那条裤子了,它现在完全变了样,连制作它的裁缝也不可能认出它了。想想看,要是会议选择在地堡里头进行,那么现在我就不可能站在这儿跟你们聊天,所有人、对,所有的,甚至整个地堡都会被炸药的威力弄得倒塌,然后里头的人就都得见全能之神去了!不过我是在刚刚建起来不久的木头房子里遭到这次卑鄙的暗杀,可我挺过来了!而且没有一点外伤!这是我的运气,是全能之神赐给我的好运!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还记得我那天跟你的谈话内容吗?德劳尔小姐?”
德劳尔正想回答,却发现首相又开始说话了,于是她只能赶紧点点头。卡尔.海因茨仿佛仍然沉浸在那一刻,他声音高亢(耳膜受损带来的后果)地说:
“长久以来,我心里都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不同寻常的事情。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那是全能的主给我的启示!危险!我必须要避开!结果证明,它是对的,我受到了神的眷顾,重新站在这里!那些愚蠢的懦夫是怎么也不会明白的,因为只有我,才能拯救帝国!拯救全能教派至高无上的地位与神权!这是上天给予我的使命,在完成它们之前,我是绝对不能死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深受感动的看着首相,德劳尔也不例外。朱兹勒虽说看到首相平安也放心下来,不过在他看来,首相现在与其说是对那些胆敢暗杀他的人与行为感到愤怒、倒不如说是为自己的又一次安然无恙而心生更加坚定的意念。在此前,不是没有人对首相进行过各种各样的暗杀——朱兹勒甚至怀疑情报部门掌握的敌对势力行动计划没有想像中的多——但首相对于那些行动,永远是打从心底里的愤怒,也有些不安。没想到这一次,对方的思路却转而到了另一个方向,难怪朱兹勒总觉得有点奇怪。
在好不容易劝说首相在自己的卧室里“闭目养神”(因为他说什么也不愿去睡一觉)后,朱兹勒离开隔壁那个房间,刚一来到走廊,就看到三军指挥司令部部长站在那儿,好像出了神似的。他朝对方敬礼,询问是不是有什么要事想向首相汇报。西格蒙德元帅摇摇头,脸上闪过近乎于苦笑的神情。
“不,没什么急事。况且,就算现在有什么别的声音,以首相的精神状态,恐怕也不会听进去了……这次爆炸,没有伤及他的身体,这当然是好事;不过现在看起来,确实对首相的内心,造成前所未有的冲击呢……”
创世历1089年7月20日这一天,对于某些人来说,显得特别漫长。当虎山营那一声爆炸的巨响占据了所有人的耳朵听力后,时间开始像一把钳子,毫不放松地夹在每个人的身体上,让他们只觉得痛苦被延长到了极至——虽然还不至于流血甚至是死亡,但那种尖锐的疼痛似乎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们了。不管是行刺的一方,还是被行刺的一方,心中都对这种感觉深有体会。
当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航程后,约瑟夫.施道芬中校终于从飞机上走下来,站在首都奥登近郊的军用机场上。这里显得空荡荡的,空军没有能力在这儿用自己的战机来保护首都的上空,所以这个机场也鲜见奥军空军的战机。只有防空部队的人和他们的高射炮,在这里驻守,为的是保卫机场不至于受到敌军空袭炸弹的巨大破坏。
让施道芬感到奇怪的是,在这儿他并没有看到前来迎接自己的人。而按照计划,当他完成行动从虎山营归来的时候,应该会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同伴,向他汇报关于“女武神”行动的事宜,商量如何进行首都保卫战(当然,他们保卫首都不是要对付艾尼亚人或路德尼亚人,而是要将枪口有可能对准自己人的部队)。
当与身在总参谋部的同伴取得联系后,施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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