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知道,在最前线的地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敌国联军从迪马尔或安克亚上岸、来到曼尼亚。下一步,这些敌人就会从这些战略缺口中涌入,一步步逼近大陆的腹地。如果再到那个时候再来狙击他们的步伐,就太迟了。可惜的是,前线官兵们的这些心声,现在已经不可能传到大后方那位首相阁下的耳朵里了。那个掌握着整个帝国、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米德加尔德命运的男人,现在依然居住在那个保安异常严密的大本营中,远离着他原本所重视的军队与前线,在其中孤独又不安地等待着更多的消息:好的消息、坏的消息,还有就是他的敌人们如何下场的消息……
当奥登市内的“女武神”行动被禁止以来,奥登人仿佛是一夜之间发现,城里的军队没有减少,相反而是更多了。这一次,连原本只是驻扎在城外或城郊的卫戍部队也堂而皇之地来到市区中心,在路口或是政府部门外设置关卡。虽然对这些部队官兵的身影已经见怪不怪,不过首都的居民还是从中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气息。
事实上,这种做法,却是深受胜利党以及政府官员的欢迎。因为自从叛乱从开始到结束以来,他们就一直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会受到乱党的侵害,因此看到有自己人的部队进城,自然是拍掌庆幸不已——这是很正常的,因为这些官员深知,要是真的被那些乱党掌权,那么他们就是对方刀下最初的牺牲品,军方当中有太多人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了,哪怕是那些叛乱策划者也不例外——他们最担心就是自己会被那些叛党的余孽所害。
其实这种紧张又带有摩擦的氛围,不过在奥登,在别的城市也有着鲜明的例子。好比说在曼尼亚的首都玫瑰城,它如今的决策者也因为这次失败的行动而不得不加强了全城的戒严。况且曼尼亚战区内已经出现了敌军的身影,所以现在不管是为了防范敌人也好、还是那些潜在的本地抵抗组织也好,奥军都必须采取更加严厉的手段来维持治安。昔日有名的玫瑰城,如今看似依然娇艳,但从某方面来说,倒更像是经历了盛开到即将凋零前的最后一点美艳。
在签署了最新的手令之后,奥登尼亚驻曼尼亚总督格纳尔登元帅摘下单片眼镜,迷茫地看着窗外。今天是周末,不过由于实施戒严,所以玫瑰城的大街上并没能看见多少行人,相反,军人的身影却是占了大多数。他作为这里的总督兼军方最高统帅——与克米特上将一样,如果说对方是负责前线指挥的战区统帅,那么格纳尔登就是负责指挥后方的军事统帅。只是现在由于克米特受伤后离开了前线,所以格纳尔登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自然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冰冷的白雪,落到了田里最娇艳的玫瑰上……”
不知为什么,格纳尔登脑海里闪过了昂尼亚著名诗人雅毕萨的诗句,在这个已经去世了将近四百年的名诗人那出同样在世界上享有盛名的悲剧长诗《复仇记》中,女主人公为了挽救情人而不得不服下毒药时,诗人用这样的口吻写下了哀伤动人的诗句。虽说昂尼亚在如今已经成为了奥登尼亚的敌人,不过对于奥登尼亚人——当然也包括军人们了——文化就是文化,他们喜欢什么文化、和与是不是这一文化来源地的国家相敌对,这并没有妨碍。格纳尔登在曼尼亚明媚的周末阳光下,却是轻轻地吟诵着这样的诗句,未免让人觉得奇怪。
“长官,已经发出通知,下午的会议按原定时间开始。”
“好的,”格纳尔登将手上的眼镜随手放在一旁,他没注意到,那片伴随他多年的单片眼镜,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水弄得镜片上一片模糊。“现在我要休息,除了紧急电话之外,不希望被人打搅。”
副官低头答应着,退出了房间。元帅在最近这几天由于事务繁忙,所以已经有连续四十个小时不曾入睡了,所以现在他会有这样的命令,也不足为奇。只是他的副官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总督阁下看上去会显得如此憔悴呢?他在心里为对方找了个解释:或许是因为前线太过吃力了。要知道,现在艾昂联军已经从一个小小的迪马尔,开始向曼尼亚内陆延伸;而我方的军队又迟迟不能将敌军的主力部队击退,身为曼尼亚的总督兼军事统帅,格纳尔登元帅自然是更加头痛不已了。
元帅副官的理解没有错,不过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真正要想知道让格纳尔登感到痛苦的深层原因,只能问他本人了。
虽然打发走了副官,也将那些烦人的事情暂时挡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以外,不过这并不能让格纳尔登觉得好受些。他时而在房间中来回走动、时而坐在窗台前发呆,但就是不肯去睡一觉或是休息。看样子,他更像一头困兽,一头虽然有着令人羡慕地位和光鲜外表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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