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里昂回答说首相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时,他还记得布鲁诺那忧虑重重的眼神。的确,在看到卡尔.海因茨的精神状态后,不管是谁都会认为他肯定在某方面承担着巨大的病痛,只是坚持着不肯说出来。
莫里昂不禁又想起他在别人那儿听回来的一件事,说的是某个军方的高级将领——到底是谁他不记得了,反正是最高统帅部中的高官——曾经问过温德利希医生:
“在前线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有的战士在爆炸中心,而且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可是他本人却好像若无其事似的,继续拿着手榴弹冲到敌人的阵地里。直到战斗结束之后,我们的人将他抢救回来,他居然对医生说:自己根本不觉得痛。后来的检查结果告诉别人,他并不是金刚不坏之躯,只是由于在爆炸的瞬间形成的气旋高压,直接对他的大脑也造成了颅内高压,让他的大脑处于极度兴奋状态,所以他才一点也不觉得痛。现在在我们身边的首相,会不会也在爆炸中形成这样的状态呢?”
当然了,后来的例子证明,首相并没有这样的病症,所以疑虑也得以解除。可是从中可以看出,对于首相在爆炸后的种种反应和发病,人们是多么的担忧——甚至是怀疑。其实莫里昂也不是不知道上面所提到的那种病例,他也对此有过怀疑。
不过后来的检查一再证明,首相的大脑没有受到损害——真正让他痛苦的是心脏和肠胃——至于为什么首相的头会屡屡疼痛不止,这也不是暗杀所造成的。在很久以前,卡尔.海因茨就已经落下了这个病根。现在只不过是旧病复发罢了。
在医生走神的时候,他没有听到,一旁的病床上,掌握着整个帝国命运的那个男人,口中喃喃地说着:
“我是对的,因为神站在我这一边……桑代克……桑代克……看着吧,这一次,我要让艾尼亚人也尝到跟曼尼亚一样的苦果!”
铺着暗红色方砖的街道,两旁的树上叶子渐渐失去了以往的翠绿,变得发黄起来。蜷缩的叶子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被风吹得飘来飘去,最终不见踪影。又是一阵不算太冷的风刮过,街道上偶尔出现的两三个行人快步走过,完全没有一点心思观赏初秋的景致。奥登尼亚神圣帝国的首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倒真有点肃杀的秋意。
一列卡车车队驶过了街道,不管是从声势还是从外表来看,它们似乎都成为大街上唯一也是最显眼的主角。或许在大街两旁某栋楼房的窗户上,可以发现窗帘的一角被稍稍掀了起来,可是很快又被放下。随着那些满载着士兵的车队驶过,这里又再次恢复了寂静。
这里并不是奥登某个偏僻郊外的街道,而是位于市中心地带的大街上。在这条街道周围,原本拥有着不少曾经热闹过的商店餐厅,可是由于战争开始以来物资供应紧张、再加上如今整个城市都仍然处于半戒严状态,所以这些店铺不是早己结业也事,就是在这次风波中不得不停止营业。看到这副景象,让人很难把这里跟帝国的首都联系在一起。
坐在车子里的尤琛,下意识地摇摇头。
这里就是自己出生长大的奥登吗?那个曾经无比繁华的首都?周围那些经过轰炸后破烂的建筑物、那些躲躲闪闪低头急行的行人,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外地,而且是在某个他根本不熟悉的外国的城市里。
他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今天他是来禁卫军帝国司令总部办点事的,顺便也想打听打听关于调查暗杀集团的事情,不过却是白跑一趟。
在车子刚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前面就出现了警察的身影,将他的车子拦了下来。走上来的警察看到车里坐的是一个禁卫军的军官,而且是中校军衔,他马上将即将冲口而出的盘问吞进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标准的敬礼。
“长官!”
“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一栋楼房发生了火灾,现在这条路禁止前行。”
“是空袭吗?”
“现在还在调查之中,这里要解除恐怕还得过一段时间,请您必走别的路。”
尤琛没有说话,他下了车,走到人群之中张望。灰色的楼房中冒出黑色的烟,但并没有看见火苗,消防车与卡车停在那儿,士兵和消防员(后者多半是些少年)在楼房中进进出出,尤琛看到有个士兵跑到一个军官面前,报告着什么。他询问警察和身边的路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旁边一个好像住在附近的老头子低声说:
“一枚炸弹扔在那个院子里,可是没有爆炸,现在他们得叫工兵来。”
尤琛转过头,看着声音来源的那个方向,不过这一看,让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对方同样穿着黑色的禁卫军制服,领子拉得高高的,几乎把半张脸...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