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是为了帝国还是军队,我都绝对不能容忍这些人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土壤,得把他们连根拔起,一个不留!至于——至于你所提到的关于那些人的家属,这点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管。”
还是头一次从这位第一现场生还者口中听到事情经过的伊格尔,不仅为当时那种情景而感到震惊,同时也为首相那种激愤的态度感到无言以对。他不是不能明白对方的愤怒,只是他希望他们是能够在心境平静的情况下,好好地讨论一下事情的主次之分。毕竟这关系到许多条人命,也关系到帝国和军队的稳定。可是现在的首相,打开了话匣子,好像有点止不住了,他接着说:
“的确没错,那群懦夫没能把我炸死,所以背叛的一方就必须受到惩罚!他们的家人也不例外!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利用老人和小孩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例如说,让他们充当互通消息的情报员,或是策动别人谋反的工具?这可难说得很!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而那些被他们蒙蔽了双眼和心灵的所谓无辜者,其实都与这桩罪恶有关!不要被他们的外表欺骗,他们全都有罪!通通都该死!伊克,你为他们来求情,这正中他们的下怀,或者说,是有人来要你这么做的?!”
在说到最后一句时,首相的语气陡然改变,十分咄咄逼人。伊格尔此时倒镇定下来,他面不改色地说:
“不,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要是您认为真有什么促使我今天来到这儿跟您讨论此事,那也是因为我目睹过不少这样的例子罢了。”
紧紧地盯住年轻人大约有两三分钟,首相才转移了视线。他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像对方表述心迹似地说:
“是啊,伊克你又怎么可能站到那些人那边去呢……不可能的……”
虽然首相是这么说,不过伊格尔心里仍然感到震惊。并不是因为自己受到怀疑,而是首相的疑心病居然如此之大,简直是到了草木皆兵的状态。看来那次暗杀所带来的后果,除了首相自己所说的“耳朵与脑袋都有后遗症”外,在对方的心灵深处,也留下了磨灭不掉的印记。可是他顾不上自己的情绪,看到对方略有软化,他必须得抓紧机会:
“有很多高级将领,据说都受到了调查和怀疑。我觉得,对于他们,调查就必须更加小心。有的人,还没被定罪,就被软禁起来,这对于军队的人心和士气,都有着很不好的影响……”
“你指的,大概是克米特那些人吧?”首相听了,不无讥嘲地一笑。同时为自己的儿子居然为别人辩护而感到懊恼。“没错,我是下令将他们一家软禁起来,接受调查。因为这已经是得到了证实的,艾尔文.克米特参与了暗杀行动,他和他的心腹都跟那些人有来往!搜查得到的名单已经将他们的罪证都揭露出来了!他们不仅辜负我的信任,更试图将帝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又怎么能轻易饶恕他们?!”
伊格尔看到对方眼中如同雷电般的光芒,明白自己要是再插嘴,恐怕会引来更坏的后果,所以他只能先沉默下来。而首相则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好像想将自己心中的话全都一吐为快似的:
“那些人,那些人……他们不仅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满肚子坏水!亏我还那样相信着他们,将权利和帝国的军队都交到他们手里,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要将我彻底铲除!我不能饶恕他们,没错,绝不……就算现在你想为他们辩护,也太迟了,伊克!他们都被证明是有罪的,而有罪之人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你不必再说了,那些事情,我自有主张!这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帝国!”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年轻的禁卫军军官缓缓站起来。他平静地迎接着首相严厉的目光,说:
“我也希望,帝国不会因此而陷入深渊。”
说完,他再次敬礼,然后转身离去。看着年轻人背影的首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等到他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卡尔.海因茨移动着僵硬的步伐,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半晌,他抬起头看着素描中的美丽少女,喃喃说着什么:
“……为什么呢……歌莉,这是为什么呢……我们的儿子,我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似的……那是我们的儿子啊,我唯一的……”
在离开首相府之后,伊格尔没有在那儿停留,也没有回家,而是回到自己在军官宿舍的单人房间。一回到,他就脱下外套、松开领子,因为整个上午都穿着这身制服,扮演着一个职业军官的标准模样,让他觉得厌烦。当年轻人坐在玻璃茶几后面拿着酒瓶痛饮的时候,卧室的门打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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