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听见卡尔.海因茨又开口了:
“当我知道尼恩伯格老元帅已死的消息时,那些人告诉我,由于他在遗嘱中指定我为继承人,所以将由我来接任帝国的首相一职。他们哪里会知道,我可不怎么觉得高兴。因为帝国在那一天失去了我们共同敬爱的老元帅。而且,对于我来说,工作虽然是我人生的全部,可是要负担起整个帝国,可是非常吃力的。我当时就在想,不知我能不能背负起这个重担。”
“事实证明,您非常努力,而且不逊色于以往的任何一位国家领袖。”
“我的敌人可以否定我的一切,但他们永远无法否定,我对于帝国所起的作用,和我的努力。”说到这里,卡尔.海因茨不无轻蔑地一笑。“哼,那些愚蠢的家伙,整天只知道诋毁他人,却不知道,与他们口中的我比起来,他们自己还跟那样的我争持不下了这么多年,岂不是更加没用吗?毁掉了我在外的名声,只会使他们更加像小丑罢了!”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他们走到花园的西侧。那儿遭受的破坏相对少些,可是也一样看不到花朵。暗红色的和灰色的溃烂花瓣,耷拉在枝头上,似乎是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冬季将它们完全消灭掉。绿色的叶子也光芒不再,它们像被蒙上了一层灰,垂头丧气地倒在花园那同样是灰色的泥土中。看着这一幕,军需总监脑袋中突发奇想:
“再过不久,这个花园里可能连一片叶子和花朵都看不到了。”
当然,想归想,他可没有将这样的话告诉现在正与他交谈的那个人的念头。不过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可是这样的景致,也足以让皮埃尔身边的帝国首相觉得心情黯然失色。他现在看起来比刚才要有精神,可是目光仍然呆滞。两人坐到花园中一张长椅上——那上面落满了灰尘和土屑,军需总监想拿出自己的手帕为首相当个临时坐垫,但海因茨摆手示意没这个必要——一起看着这个已经不像花园的花园。
“人人都说,奥登尼亚要不就是没有花,要不就是长出来的花不香。现在这样倒好,免去了我们欣赏花朵却闻不到它香味的尴尬。”
军需总监一笑,不过在心里难免不会觉得苦涩。如今的奥登城中,还有哪里可以有一处不受轰炸而依然美丽如此呢?恐怕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吧?他听到身旁的首相又开口了:
“还记得我当年刚来到奥登的时候,这儿不像是奥登尼亚的首都,反而像曼尼亚的玫瑰城那种地方,腐朽、堕落、纸醉金迷,完全没有一点自省自强的精神。那个奥登,让我作呕!”
“当年我也曾经是这么想的。”
想起很久以前的往事,军需总监不禁点了点头。原本一心立志成为出色建筑设计师的他,为了进修而来到首都,可是奥登的氛围,让深具学者风度的他满心厌恶。而当年仍不是帝国首相的卡尔.海因茨也一样,对于那个只沉醉在享乐主义、贫富分化悬殊的首都,他暗下决心:要是有朝一日自己手握大权,就必然要对它来个彻头彻尾的大改造,让它重新拥有“帝国首都的灵魂”(当年在胜利党的党内会议上,卡尔.海因茨就是如此演讲的)。
“本来一心以为,奥登身为王国的首都,理应具备首都的风范。可是没想到,进来之后一看,发现这儿不仅人人在享乐,而且人人都乐于享乐,根本对一切漠不关心。而且,这里的城市建筑风格不像沃特斯基,也不像兰尼亚的首都美泉那么优雅,它根本没有自己的风格,非常混乱。”
“那是因为人心的混乱。想想看,就连当初的腓特烈大帝和他的铁腕宰相虽然曾经有过政见不合的时候,可是他们死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奥登以外的地方安葬,可想而知,他们当初就对这座首都觉得不满,只是没来得及改造它而已。现在,这个任务又落到了我的身上,我绝不能让这个腐化却自以为清高的小圈子污染帝国、充当我们的首都!当年这个城市的腐化气氛,甚至还一度污染到了我那些单纯的禁卫军成员们,差点也把他们拉进了追求肉欲和物质享乐的泥潭,幸亏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及时醒悟,否则,被这座腐化大沙龙污染的人,可又多了一大批了!”
看着逐渐恢复了一点生气的帝国首相的侧脸,皮埃尔忍不住想:在这位比苦行隐士还要来于律己的首相看来,别人不管怎样享乐,都显得十分放纵。原因倒也不全在那些人身上,因为卡尔.海因茨实在太过喜欢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了,可是世界上的男人未必都能像他那样,既不结婚,也不成立家庭,没有孩子——有很多时候甚至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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