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侍从,有一次甚至看到首相对着他十分信赖的私人医生莫里昂吼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没看到我的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吗?这些药……不,它们都是毒品,我不能用这种东西来支持自己!您对于我的照顾我非常感激,可是我不需要它们,不需要!您要明白我的苦处呀,现在我连做恶梦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根本睡都睡不着。”
从他种种自相矛盾的话来看,他现在自身都已经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与慌乱当中。这在以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就是他当得知“7.20”行刺中竟有那么从帝国高级将领支持此次行动的时候,当时的卡尔.海因茨也一度显得焦虑无比并且怀疑这个那个。但是,那一次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用一贯的热诚和固执来继续自己的工作和指挥。可是随着帝国的情势再也无力回天,首相的情绪也显露出了崩溃的迹象。
对此,他的医生只能尽量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他的身体健康,而且这种药物是经过人体试验,不存在问题。当莫里昂花费了不少唇舌来说服首相后,对方又很快平息了怒气,向医生说:
“哦,我当然相信您,我的医生。你是为了我好,这点我知道。你不像那些家伙,整天只知道在我耳朵边叫嚣。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那些家伙”指的就是军方的大多数将领。他们不是提醒首相关于“雾光”的失败、提早撤军以保全实力,就是对于东面的路德尼亚人忧心忡忡。对此,卡尔.海因茨哪怕曾经有过自己的担忧和考虑,但在病痛和心灵焦虑的双重折磨下,现在他想什么都想不进去,因此也对这些提意见的声音越发恼火。他当然不知道,在深得他信任的私人医生看来,这是狂躁症,而且首相发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越来越难以控制。不过同样不敢对首相说出半点意见的莫里昂,只能采用用药物和注射同时治疗的方式来抑制首相的病情。有时那些高官们看到首相时而愤怒、时而平静的样子,都以为是前线的情报弄得首相坐立不安,却没几个人敢往更严重的方向去考虑的。他们的首相,正如目前的帝国一样,脆弱得令人难以置信。
在这一天,由最高统帅部主导的军事会议即将召开。像上次那样,同样是将外地的各军方主要部门领导召回奥登来、在首相面前商讨对策。这对于往返于奥登和外地的众将领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因为奥登此时几乎每天都受到轰炸,而且路面情况相当恶劣。他们不得不在敌机的肚皮底下从自己原本所在的司令部或工作部门来到奥登、再进入那个深埋于地下的地堡。而对于有些人来说,会议本身倒不那么令人难受,只是主持会议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迫切要求,最后散会时也像没开会之前一样、得不到任何有效的成果,这才是最令他们感到郁闷的。现在,这份郁闷的名单上,除了关注东线的陆军总参谋长等人之外,还加上了一批对“雾光”计划已经没有一点希望的将领。这样两股人马汇合起来,再加上首相那难以预料的性情,如此情况下召开的会议,气氛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像上次一样,首相滔滔不绝地谈起了自己关于“雾光”的见解——他之所以那么有精神,除了药剂的作用,精神上的兴奋也是主要原因。他承认,这个作战计划没能像预期的那样取得伟大的成果,但是它的作用仍然不可低估。他对众人说:
“正是因为帝国的这重重一拳,让艾尼亚人懵了大半天。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我军就已经成功地将他们和昂尼亚人之间的联系切断了。对于昂尼亚人来说,他们的盟友对他们见死不救,这是无论如何也让他们不能接受的。而且在反击的时候,对于要如何打击我军,他们也体现出了不合作的态度。这一点,从他们各自军队的调动就能看出来。他们之间原本就存在着裂痕——虽然不如艾尼亚那样提防着路德尼亚,但裂痕确实存在着——我们的计划,成功地将他们分裂了,诸位,请等着瞧吧,再过不久,他们将会自己人打自己人。到那个时候,就是帝国反击的机会了!”
在场的将领除了少数人之外,大部分人都对于首相的说法心存疑虑:反击的机会?他们要拿什么反击?那些残留在战场上的奥军的亡魂吗?但是没一个人开口回答,他们只是默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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