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还活着。
她回到地窖里,将阿七的尸体背到地底石室里, 她还不知道阿七爱不爱他,她还没说上一句话,她还没有和他一起下山,她还没有和他一起白头偕老,阿七怎么可以死?她将阿七的尸体暂放在石室内。
等安顿好阿七,驱使着木偶将石棺一个接一个的放在这石室中,再将已经丧命的巫族中人全部放入石棺中,她清醒之后越发沉默,是了,经历了这番遽然剧变,她再也不会是以前天真浪漫的木槐一了。
:“我,我只想要阿七活过来。”她跪伏在地上,尝试了返魂之术第一次,失败了。
被咒诅反噬而产生剧痛的身体,让她痛的不能站立,跪伏在地上,第二次,第三次,她的躯体不断被因为失败而反噬的咒诅腐蚀,那些咒诅是天道对她的惩罚,妄想死者复苏,有违天道。
:“一定有办法的,阿七等等我,之前古籍记载里,还有别的方法。”她丝毫不在意嘴角的鲜血不停地沁出,魔怔一般的,想到山下还有别的人能帮她,她下山之后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个年仅二十岁的木槐一,原本是那样的期待下山,期待自由的生活,如今确实带着不一样的心情下山,下山的这段日子,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冷眼,一个与社会脱节的人,得经历多少刁难与冷眼才能凭着一些巫族的讯息找到甘华的踪迹,寻的甘华,也许就能找到一丝复活阿七的希望。
当她知道李长安也许能让阿七复活的时候,她是多么高兴,她布下了局,让他们二人上山来,
一切罪孽由她承担就好。
甘华和姜令仪寻到山洞口的时候,甘华探查了一番后,站在山崖处在四周左右观察了许久,久到姜令仪都不由得发问道:“底下有什么?这附近有什么不妥?”
甘华转过身子来,上下打量着姜令仪。
被甘华看的毛毛的,甚至她不止是用眼睛看,还上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和胸脯,姜令仪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惊的退后半步,两手抱胸护在胸前问道:“干嘛?有事就说。”
甘华走了这么久,脸上都没个笑脸,此时此刻突然对他笑了一下,姜令仪突然感觉有凉风吹过,瘆得慌。
:“我知道泰山婆婆为啥让你来了,龙族肉体强悍,你如果恢复真身,能撑的住一座山石吗?”甘华已收回了想继续摸他的手。
姜令仪还没反应过来,他有些目瞪口呆回答道:“应该能撑一会吧,什么意思?”
甘华笑吟吟地又上下多看了他两眼:“靠你了。”双手在他肩膀上郑重其事的拍了拍。
接着便转身往下走去,姜令仪在后面跟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山,她刚刚那意思是这山会榻,不会吧?这么想着跟在甘华后面一同走向洞穴深处。
原本从上山时一直走在后面的姜令仪,此时正捏着火诀走在最前面,因为刚走下去没几步,甘华就侧身靠在洞穴墙壁上对他说:“我一个灵草,火术修习的不好,你一个龙族万法皆修的,走前面,我在后面替你护法。”
姜令仪虽然不解,还是听话的走在了最前端。
结果下了没几步,他就看到了前面飘着的玄青色鬼火,他用手指着前面的荧光对甘华道:“这就是你让我走前面的理由?”
阴灵鬼火的出现是因为木槐一将巫族的魂魄拘束在他们体内,不让其往投来生,而产生的阴火,地下洞窟黑暗潮湿,之前李长安与九黎二人下来时血祭还未开始,这些阴灵只是被阵法拘束在了山间,此时全部被木槐一召唤集中在洞穴深处。
漂游不定的玄青色绿光,让姜令仪看着头皮发麻,他现在肉眼看得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等两人真的走到深处,甘华小步上前,食指放在唇上,摇头示意姜令仪此时不要发出声音。
前面洞穴石室内传出滋滋的类似水油下锅的爆裂声音,闪烁着白光,甚至呼啸的风声中带着隐约的鬼泣声。
:“这是什么诡秘之术?”姜令仪实在是没见过这阵仗,他把声音压的极低问道。
甘华将身子紧紧贴在石壁上,将姜令仪一同按在一侧石壁上,才缓缓回答道:“这些应该都是巫族人的阴魂,就是不知道她画好血祭阵法没有。”
姜令仪疑惑道:“那我们怎么进去?怎么找李长安?”
甘华拉住他的手,在他手臂上凝气一画,一个浅浅的阵纹在手臂上显示出。
:“你进去之后,不论她给你说什么话,给你看什么景象,你一概都别信,别沉浸其中,巫族血祭最忌讳被干扰,上古时期阵灵凶恶,不知道她现在还原了几分,你进去之后先找到阵眼,长安应该就在阵眼里,我去找九黎。”甘华在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姜令仪慎重其事的点点头。
他从石壁后走出,面前这一排的石棺还是让他一瞬间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有一女子披头散发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支笔,沾着红色的液体在地上画阵,那笔看不出颜色,上面画了不知道什么奇怪的符咒,见到姜令仪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提笔在空中一划。
姜令仪就感觉面前被无形障壁所阻,他伸手去摸,被刺了一下,整个石室跟着震动起来。
:“喂,李长安和九黎人呢?”
木槐一并没有回复他,依旧跪在地上沾着旁边从石台流下的血,低头画着阵法。
顺着血迹,那是从石室另一头往下流的血迹,像被什么牵引着,如活物一般沿着一路的阵法流至最中央,就如在血脉中快活奔流一般,闪烁着血色光芒。
:“找到了!”那流血而出的应该就是九黎的位置。
这味道,以前和九黎打架的时候,闻到过,他先找到了九黎,紧接着,他一拳轰出砸在面前的透明障壁上,龙族之躯果真恐怖如斯。
这一拳之下面前再无阻碍,他一个纵身飞至九黎身旁,九黎躺在其中一座石棺里,身上被不知道什么利器划了好几道口子,特别对称,其中鲜血流淌不止的宛如活物一般,从石棺顶处像有自己意志一般流至阵法中。
:“喂,醒醒,醒醒。”姜令仪将九黎扶起,想让他清醒过来,他虽然气息微弱,但还有救。
九黎皱着眉,并没有醒转。
姜令仪将他背出石棺,站在原处想要再往前一步,那地上血迹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钳住他的喉咙,他一下失声喊道:“这什么?”
那流淌的血液竟然变作一条绳索状的事物,将他牢牢锁在原地,但此时他还搀着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