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青衣巷曲曲弯弯,巷道狭窄,一户院落多是三四家合住,都是些平民百姓和走街串巷做买卖的小商贩。一条巷子走下来,总共住了大概有百十来户人家,到了晚间夜市收摊,出门在外的人肩挑背扛地都回来了,巷子里就变得挤哄哄的。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李黑走在巷子里,肩上扛着一大一小两只麻布袋子也并不打眼,他边走边哼着路过翠红楼时偶然听来的小曲,不禁热血澎湃。想起刚才看见厅堂里那些个环肥燕瘦,丰乳蛮腰的姐儿们,李黑寻思着,什么时候俺也当回大爷,让姐儿们给唱个曲儿,嘴对嘴地喂酒喝,再顺手揩两把油,那滋味……想想也销魂!
“黑子!这大半年没见,跑哪里发财去了?又带回什么好东西了?瞧这俩大麻布包,装得什么啊?给街坊们开开眼。”
一个异常热切的声音打断了李黑的绮思,他打了个哈欠,抬眼瞄了眼靠在黑木门边的肥胖老女人,笑着说道:“发财?文大娘,您笑话俺吧!俺是没本事,就打些零工混日子,哪里比的上文叔在大酒楼里做账房,每天收账时还能瞄两眼对面的漂亮姐儿,美事儿啊!一般人想做还没得做呢……嗯,文大娘,文叔还没回来?”
李黑一脸向往,可文大娘却听得面色大变,铁青着一张脸:“没呢!这几日钱塘江大潮,正店里来了些外地客,兴许还要晚些才能回来!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临了,文大娘啐了一口,再也不问李黑袋子里背了什么东西,转身回院子里去了。
“想在老子手里讨便宜,没门!”李黑望着肥胖的影子消失在门口,耸耸肩冷哼了一声,摇头晃脑地继续哼着小曲进了院门。
“爹,我回来了!”李黑推开自家破旧的木板门,兴奋地喊道。
“你个混账东西,还知道回来?这半年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老李头瞧着兴冲冲跑进来的儿子,心中欢喜,可却依然绷着脸质问道。李黑是他快四十上才得的儿子,后来浑家死了,他又忙于生计,对儿子疏于管教,儿子就开始做起偷鸡摸狗的营生。等儿子大了,他老了,也来不及管了。最后也是因为偷盗犯了事儿,儿子又担心自己,索性逃了回来,他才不得不带着儿子大老远从北边逃到杭州来。
“爹,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好些药材呢,你老身子骨不好,眼看又要入冬了,南边这天又阴冷潮湿,我回头拿这药材给你泡些药酒,内服外敷,您老的腿就不会疼得那么厉害了。”李黑将布袋放在地上,打开了小口袋给老李头看。
老李头眼眶微热,心头一酸,当初没钱买药材,儿子就是进药铺子偷药材才差点被人逮去坐牢。现在再看着满口袋药材,教训儿子的话他竟说不出口了。
半晌,老李头忍住不让老泪纵横,面色恢复了平静,叹了口气,随即指着地上的布袋厉声问道:“这药材莫不又是偷来的吧?若是这样,我宁可疼死,也不用!还有那个口袋,打开来,不会也是你偷来的赃物吧?”
李黑虽说是道上混的偷儿,可自己是老父拉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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