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青鸟的凤头履,心里划过了一丝紧张。
随后她又高高的抬起了头,比任何人都要高贵的模样。
她,是这个后宫的主人。既然她穿着最为华贵美丽的衣服走上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她相信,她一定能在这个战场上赢得漂亮。
绕过了那已经满是秋意的花园,走过了那一塘萧瑟的荷池,那平日里她从不觉的漫长的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如此的漫长和遥远。她始终抬着头,目光静默,平静的好像是这秋天的天空一样,高深博远,看不到丝毫的动荡。
萧婆娑终于看见了那满院子的红粉了。
她停住了脚步,眯了眯眼睛。从她的站得这个角度看去,并不能看见所有的人,只是这样一瞥,她就觉得那铺天盖地的压力铺面而来。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的女人,怪不得这皇宫里会如此的热闹了。
“娘娘,怎么了?”碧珠见萧婆娑忽然停了下来,小声的询问着。
“没什么,就是看看。”萧婆娑继续朝着前面走着,随着绕过了房角,那站在院子里的嫔妃和命妇们已经清清楚楚的全部放在她的眼前了。她们站在院子的中间,而环绕在她们两边排好的是她们的女司。萧婆娑行在内廊里,目光穿过了那院子里的ju花一直落在了这满园的红粉身上。
她一定是要缓缓的走,慢慢的看,她要在最开始的时刻就将脚步放稳了。
院子里每一个都低着头,他们身上无一不是缤纷环绕,好不耀眼。深秋的早晨已经颇有凉意了,这些女子们却穿得都不多,一个个露着雪白的脖子,微微发抖。
“她们来了多久了?”萧婆娑转头问着跟在身后的安平秋。
“回娘娘,夫人们在这里站了有半个时辰了。”
站了一个小时了?穿这点,在这么冷的秋风里站了一个小时了?萧婆娑的眼底多了一丝的嘲讽,这还真是我见犹怜。
她的目光扫着队伍里的每个人,最终落在了最前面一排的三个人身上。
这是九嫔的位置。杨广没有妃子,所以,九嫔自然而然就站在了最前面。在这里面有安静的好像从不存在的刘顺仪,有势力最大的曹充仪还有绝不安分的云充容。她们三人就好像高高的几座山站在她的面前,是压倒还是被压倒,这还都是未知。
她终于收回了目光,缓缓的走进正殿。
一阵秋风吹过,她脸庞边步摇上的珠子被吹得叮当脆响,在那深得见不到底的皇宫里激起了一圈圈淡淡的声波,随后,就立刻湮灭在了那无边无际的寂静中。
上了三个并不高的台阶,她稳稳的坐在那早就铺好了柔软暖和垫子的正座上。
“娘娘,要传人了吗?”安平秋等到萧婆娑坐稳以后,这才凑上前,小声的问着。
萧婆娑不说话,只是看着那道打开的宫门外面,院子里所有低着头的女人,良久以后,她的眉毛才挑了一下,问道:“若瑾,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安仁殿里有一股气。”
站在左边的若瑾有些奇怪,她想了一会,然后才说:“回娘娘,奴婢没有感觉到,请娘娘明示。”
“怨气。”萧婆娑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这冲天的怨气,从本宫这安仁殿已经一直冲到太极殿去了。”
“娘娘……”若瑾吃了一惊,随后,她低头轻笑:“娘娘,这还没有开始呢。”
萧婆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笑,目光坚毅:“是啊,这还没有开始呢。”她点点头,才说:“安平秋,传吧。”
“是!”安平秋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直起了身子高声传到:“传刘顺仪、曹充仪、云充容晋见!”
那站在院子里的三个人立刻就低着头朝着安仁殿正殿走去,说实话,要是再站下去,不累死也要被冻死了。她们三个人走到了正殿中间,就停住了,每个人都报上了自己的名讳:“妾刘顺仪。”
“妾曹充仪。”
“妾云充容。”
然后三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缓缓下蹲:“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们并没有行妃嫔见到皇后是该有的跪拜之礼,而是只用的躬礼。萧婆娑的唇角微微一翘,也不出声,只是转头看了碧珠身边那个端着茶汤的宫女一眼。碧珠连忙为她倒了一碗茶,双手端到了她的面前。
萧婆娑接过了茶汤,看着那青翠的液体在羊脂玉的茶碗里荡漾,这一白一绿,相印之下十分好看。茶汤上冉冉升起的淡淡暖气,氤氲了萧婆娑的视线,更氤氲了这一殿的浮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