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那英俊的容颜微笑,她垂下了眼帘,张开了嘴唇,任杨广将那一杯酒尽数倒入她的口中。
那酒,有些烈。和宫里面她喝的酒不一样,滚烫的滋味顺着她的舌头滑进了胃里,仿佛是一把火在那里熊熊的燃烧起来,烧得她面颊都红了起来。她提起笔,脑子有点晕晕的,沾了墨,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了后世是个人都知道的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杨广拿起了宣纸,看着上面的诗,细细的念着,一个赞许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浅浅的浮现了出来。这大概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看了一会,他抬头看着萧婆娑,只见她的脸色红润,仿佛就是诗里面写的那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女子,他将诗交给了桑良示意他交给小厮传下去。然后他凑近了萧婆娑,轻轻的嗅了嗅她唇边的酒味,笑:“人面桃花相映红?婆娑,你现在是人面还是桃花?”
萧婆娑只是笑,她面前的杨广有点模糊:“阿么,你觉得我是桃花还是人面?”
言罢,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你说一首诗能不能入选?”萧婆娑趴在案几上,抬起眼睛,看着杨广目不转睛,一如十年前一样的单纯而美好。
“那你就再写两首好了。”杨广伸出手,轻轻的抚mo着她乌黑的头发,看来这个女人是跟那五十两金子叫劲了。
“好。”萧婆娑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居然出奇的听话,她坐好,安平秋连忙帮她铺好纸,她又写下: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写好后,她将这首诗交给杨广,吃吃的笑:“阿么,你说,我写写这知秋公子,他会把钱给我不?”
杨广只是笑着摇头,身为大隋的皇后,她怎么会如此在意那五十两的金子?只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好看,跟平日里那风轻云淡万事都不在意的淡薄模样一点都不相同,让他也忍不住逗她:“就是字少一点,要是字多一点,说不定这叶知秋还会多给你五十两。”
“那我还有最后一首,字数一定很多。”萧婆娑抓起了桌子杨广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挥笔写下了唐寅赫赫有名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间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贫贱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弛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林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杨广看着手中的诗,脸色微微有些怅然。他凝视着那醉眼朦胧的萧婆娑,唇角轻轻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将诗都交了下去。站起身来,坐到了萧婆娑的身边,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的一个湿热的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