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丹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几名大夫围着的,这时候她才知道,昨天夜里,楚歌的房间里出事了。想问问具体情况,可那些人也都说不出所以然来;要她说,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幸好,何长安信誓旦旦和她保证,说楚歌毫发无伤,现在有重要事情处理,这才让她同意在偏房里等待了两个时辰。直到了日上三竿,才得以去和楚歌见面。
当流丹进来替楚歌收拾梳洗的时候,她正在那里坐着发呆。
“小侯爷,昨天夜里吓着了吧?”流丹的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匆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放,上来扶住楚歌前后打量,“都怪我,居然睡得那么沉,竟然都不知道!”
楚歌还是有些呆,只摇摇头,“有什么好哭的?你中了迷香,自然睡得沉了。怎么会怪得着你?”
“不是迷香吧?”流丹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拿了帕子匆匆拭泪,“不是用的金针刺睡穴么?何将军他们都这么说的。”
“哦,一样的。”楚歌随意应着。
“听说是辛侍卫带人来谋刺的吗?真没有想到,辛侍卫那样心气高傲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歌看看她,说:“真相我们还不知道,不要随便说人是非。”
“是。”流丹应着,却觉得楚歌的态度有些奇怪,“小侯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夫给小侯爷看过了么?”
“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此揭过吧,以后不要再提了!”楚歌轻轻巧巧地说,忽然转了话题:“流丹,今天郑石应该能回来了吧?”
“是啊。依理,按照传回来的消息,郑侍卫和朝廷里派来的钦差,应该是今天午时会到。”见楚歌不许再问夜里的事,流丹也只有顺着她回答。
“好。”楚歌点点头,“以后鸣鸾苑里传消息的方式,你再给改一改,不要和血衣卫太相似了才好。”
“是。”
楚歌又静默了一会儿,神色也慢慢回复了正常,便起身,由着流丹伺候她梳洗。
半晌,她忽然问:“流丹,这些日子我都没有过问你送礼的事,现在总该和我报告下这些日子的进展了?说吧,到底都给哪些人送了东西了?”
流丹不想她会忽然问这个,愣了下,说道:“其实依流丹说,以小侯爷现在的身体,还是不要操心这些事为好……”
楚歌没有说话,微微抬眸,从镜中盯住了正替她梳理发髻的流丹。
流丹长长叹了口气,匆匆替她绾好头发,从怀中拿出个账册来,凝神慢慢思索着道:“江西三司官员,从布政使起,到参议参政,提刑司的官员,流丹给每个人都按照品级准备了银子,不过因为事情太仓促,来不及挨个打探喜好,所以六品以下的,流丹都是让人趁着夜,直接把银票送到了家里去,这些人有收下的,也有没收的……”
“你做得对,”楚歌忽然微微一笑,打断她,“事急从权。而且不用和我说那么详细,只要你把人名和数目记下来,等我有空慢慢看吧。你只管说,五品上的官员,哪些不肯收我的礼就好了。”
“五品以上的……”流丹又翻了翻账,“提刑按察司那边,按察使大人、副使、各位佥事,都还好说话,我按小侯爷说的,送上了他们各自喜欢的珠宝玉器、刑名古籍等物,那按察使大人还欢喜得紧,直说要来探视小侯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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