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寝殿的床上,身侧一个人都没有,只殿角燃着一盏昏昏黄黄的宫灯。
渐渐想起之前的事,我心中一抽,忙摸向自己的小腹,还好,摸到仍隆起的小腹,虽然一抽一抽地还有些隐痛,我也微微松了口气。
殿外传来拼命压抑的哭泣,幽幽的,让人闻之心痛如绞。我想起秦芷噙香和漱玉,翻身坐起,扶了扶仍晕眩的头,扬声道:“谁在外头?“
却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喉头干涩疼痛,只发出微微的嘶哑的声音。我无法,挣扎着起身,一看自己受伤的手掌,都已经包得严严实实,透出一股子清凉的药味。
一步一步地艰难挪到殿门口,打开门,台阶下含霜夜色相依坐着,含悲带痛,低声抽泣着。
我心里打鼓,偏偏话都说不出。她们俩被开门的声音惊到,扭头一看我,两人都惊呼一声,抢上来扶住我,“娘娘你醒了!“
我虚弱地点点头,任她们扶着坐到榻上。我张了张口,夜色看到我眼中的着急之色,连忙捧来一盏温热的茶伺候我喝下。
我一口气喝光喉咙才好受了些,问道:“其他人怎么样?“含霜看看我,眼圈一红,低下头不说话。夜色唇角微动,迟疑着不肯开口。
我扯了扯夜色的衣袖,夜色迟疑了好半天才轻轻地道:“漱玉没事,只是头受了伤,昏过去了。清贵嫔受伤很重,流了好多血,要早产了。刘大人现在在玉锦宫,守着贵嫔生产。“
我松了一口气,想起噙香,猛地抬头盯着夜色,夜色避开我的眼神,低头不语。我心头一沉,使劲扯了扯她的袖子,夜色不说话我就不丢手,一个劲地固执地摇她。
含霜猛地哭起来,“噙香,噙香姐姐死了!“我胸口一闷,无法置信地瞪着她,这样的玩笑好笑吗?可以乱开的吗?胡说八道!
我不再看含霜,转头热切地看夜色,夜色,你不会骗我的,快告诉我,不是的!可是,我看见的却是两行满含了悲伤和愤怒的泪水!
我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气闷得难受,顶来顶去的找不到出口,喉头一甜,一口温热的鲜血吐了出来。
含霜夜色大惊,赶紧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夜色也发了威,显是不满含霜把实情讲了出来,厉声道:“快去拿水!”
一口温水下肚,我喉咙一清,哑声道:“不会的!她只是中了一剑,怎么会死呢?你们一定是听错了。”
夜色微蹲下身,满含热泪道:“主子,这口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堵住了心窍喉咙才说不出话的。吐出来就没事了。”
我没理会她说什么,只是紧紧抓着她,抓得她手腕生疼,“噙香不会死的,她从小就陪着我,我在蓝家她陪着我,我进宫她还是陪着我。我得意时有她,我失意时也有她。她不会死的!”
夜色滚热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包裹得严实的手背上,我顿时懵了,回想起噙香鲜血溅起那一瞬,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死死地闭上了眼,死死地,把残忍的一切都阻隔在双眼之外。久久地,有晶莹的水珠沁出眼角。
含霜惊呼道:“娘娘的伤口裂开了。”睁开眼,原来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包裹好的手掌沁出了血。含霜小心地解开我手上的纱布,手心的伤口皮肉翻卷,触目惊心,纵横交错,含霜心疼地含泪重新为我上药,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起来。
夜色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坚强地道:“娘娘,现在不是我们难过的时候,漱玉还没醒,清贵嫔还生死不知。我们现在一定要坚强,不可以倒下去!我们要去玉锦宫。”
我慢慢转过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满脸是泪,却神情坚毅的夜色,对,夜色说的对!我还不可以悲伤!
深深吸一口气,我挣扎着起身,沉声道:“立刻去玉锦宫。”含霜按住我,焦急地道:“娘娘你受了伤又跌倒过,龙胎不稳,刘大人说过要好好静养,不可以剧烈运动操劳的。”
我摇摇头,“没事的,让软轿进来抬我,直接进玉锦宫。我一步也不走,就累不到啦。”含霜还要再说,夜色朝她摇摇头,道:“以娘娘的性格,她不去又怎么可能会安心呢?照娘娘的话做吧,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她。”
含霜无法,只得出去叫小意子带人准备软轿。一路上,我心里都忐忑不安,想起秦芷先前中了好几剑,特别是为我挡的那一剑,流了那么多的血,现在还要强行生产。。。
到玉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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