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孩子回到长乐殿的时候,天已快五更了,随行的嬷嬷仔细给孩子擦了身早就准备好的奶娘给孩子喂了奶,我亲自带了孩子跟着我睡。
这一夜,宫里有太多的人睡不着,孩子睡在我的臂弯里,香香的,很乖巧的样子。我凝视着这小小的婴儿,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他的眼睛还没睁开还看不见,小小的嘴却长得酷似崇韬,鼻子却像极了他的母亲,眉目五官宛然有些秦芷的影子。
空旷的寝殿里,只有我一个人搂着可怜的孩子孤单地睡在这冰凉的大床上。我努力睁大着眼,帐顶的明珠幽幽地散发着微光,一如我此刻的孤独。
进宫不过两载,我从小的姐妹如璧走了,直率的婉淑仪走了,现在陪伴我十几年的噙香去了,连我最亲密的挚友秦芷她也走了。。。
我还剩下什么?我只剩下秦芷的孩子和我腹里这块骨肉,漱玉都现在还没醒来,那刺客蕴含内力的一击并不简单。
窗边突然响起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我头皮一麻,想起宴间的刺杀,紧张地惊呼出声:“谁?”
却没有人答我,却有低低的脚步声朝内殿而来。我欲张口叫人,想起夜色含霜也是一夜未睡都守着漱玉,又都是弱女子,来了也不过是送死。
我心一横,翻身坐起,小心给孩子盖好被子,从枕下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今晚出了事,我一回来就叫她们准备了匕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淡紫的纱幔映出人的影子,越来越近,我只觉心都快跳出来了,越发把匕首握得死紧,死死地盯着那道人影。
纱幔掀起,我看见了那个人的脸。我霍然一呆,手一松,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是他!是他吗?
一身蓝衫,消瘦挺拔的身躯,眉目依稀,唇下却多了点点沧桑的胡茬,忧郁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惊诧莫名的我,目光复杂,百味杂陈。
我犹疑地开口唤他,慢慢地摇头,似乎要把错愕全都咽回去:“子,子虚。。。”他应我:“是我,明月,我来了。”是的,站在我面前的,是子虚,现在与崇韬开战的子虚,我自幼青梅竹马的子虚,与我有缘无分的子虚,应该远在天边,在刀光剑影中挣扎的子虚。
我心头一股火起,腾地就冒到了脑门,不顾自己不便的身子,站起身怒道:“你怎么会在这?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一时怒极的声音在静夜飘出好远,我立马意识到了不得已收了声,低声急道:“京城现在是对你来说最危险的地方,更何况是皇宫?!你来干什么?还不快走!”
子虚却没理会我的怒意,他的目光凝在我隆起的小腹上,眼中掠过一丝苦涩和痛苦。我一愣,无端端地觉得心虚,下意识地掩住自己的小腹,不知道该怎么办。
子虚移开目光,轻轻地吁一口气,道:“此刻不便多说,你现在收拾一下,立刻跟我走。”我彻底傻了,“走?去哪?”
子虚微微皱眉,“别问了,你留在这里很危险,跟我去边关。”我怒极反笑,“你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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