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奇怪了!
顺治拉着她躲到了一丛灌木后面,微微笑道:“师父虽比不过,对付他们还行。”说话间,几个侍卫已经骑马奔了过去,四顾着,神色十分焦急。
青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任性至极的皇帝:“要躲多久?”
然而顺治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盯着面前的一棵树出神。
“皇上?”青芜又唤了一声,她可不想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多呆。
顺治放开了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蹲在一颗树前,手摸到了树下一个印记,自言自语一般地道:“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
青芜好奇地看过去,发现他的手停的地方,树皮裂开了一块,显然是被什么利刃所伤,虽然老旧,却十分深重。
“这个是?”
“九年前留下来的,那会儿我要射一只狍子,侍卫席纳布库上来与我争射,一箭射到了我的马前,幸亏我及时勒马,否则就没命了。”
他语调平淡,似乎只是在转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边的青芜却听得惊心动魄。
马儿受惊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侍卫不可能不知道,居然敢和皇上争射……“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侍卫?”青芜想着,就问出了口。
顺治停了一下,又道:“席纳布库是多尔衮的亲信,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置他,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顺治是十九岁,那九年前,他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青芜心里就像是被什么轻轻揪起。
“这个印记是……”
“是我刻的。”顺治站起身,转过头:“立誓要杀掉多尔衮。”
青芜再看了一眼那条记录着耻辱和决心的老旧印记,这么深,仿佛是整个身体的重量来刻,不知道灌注了多少恨,让人很难想象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所为。
这么不愉快的记忆,不能让他继续想了,青芜站到那颗树面前笑笑地说:“别看啦,你站在这里小心被发现,我们先躲开再说。”
不知不觉之间,她忘了面前这个人是九五之尊,下意识伸手拉过他的手,带着他躲进了密林。
顺治也是一怔。
走了一会儿,两人面前出现了一池湖沼,湖边碧草青青,花吐芳菲,原处还有麋鹿在悠闲地吃草,显然是很少有人过来的所在。
“呀,这儿还有甜心草。”青芜松开顺治的手,走到湖边蹲下身,拔起一株碧色的青草,将草芯放在嘴里抿了一抿,脸立刻皱成了一团。
“你在吃什么?”顺治向这边走了几步,好奇地看着她。
青芜很快掩去了脸上痛苦的神色,又拔起几株,走到顺治面前说:“这叫做甜心草,味道可好了,你要不要试试?”
“这可以吃?”顺治吃惊地打量着青芜手里的可疑物品,伸出手,拿起一株放在嘴里,立马皱起了眉头:“好酸。”
青芜看着他的模样,愉快地笑出声来:“名字是唬人的,皇上你……”
叫出“皇上”青芜才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立刻噤了声。
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地捉弄他。
顺治哭笑不得地把草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你怎么不说话了?”
“怕你生气。”青芜也讪讪地扔掉了手中的草:“你要是普通人还好,生气了哄回来就是,但是你是皇上,一生气不给人哄的机会就会将人杀了。”
伴君如伴虎,估计就是因为君王和老虎一样,都有瞬间置人于死地的能力。
而被杀的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只有绝对,绝对的服从。
顺治听见这句话,神色微黯,淡淡道:“阿雯,朕很想生你的气,也很想怪罪你,但是一看见你,又不忍心重罚。朕……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青芜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心跳不自觉地跳快了几拍,本能地退了几步,微微笑道:“皇上是仁君,自然不会随意处罚奴婢。”
“我记得你说朕是暴君。”顺治微微笑着提醒。
青芜看了一眼太阳,计上心来,信口指着太阳道:“皇上你看,那天是奴婢看错了,日变色,若是变成红色则是说君王不仁,但是这明明就是黄色,红色的只是外面的一圈,古书上说,黄中而赤外,是为君义,上次阿雯学艺不精,胡言乱语,皇上别放在心上。”
说完了她也佩服自己,挺能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