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好些了么?”
顺治似乎想了很久,才讪讪地问了一句,还没等青芜回答,便站起了身:“你先休息吧。”
青芜梳着头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透过铜镜看到背后人的表情,不可察觉地微微叹了口气。
“等等……”她轻声地说,稍稍别过了头:“你那晚……为什么没有来?”
顺治脸色一白。
“罢了……你不说也行。”青芜吐出一口气,回了头:“我原也不想知道。”
“不是你叫我不去的吗?”顺治讶然开口。
青芜怔了一下:“我……说的?”
顺治点了点头:“师父说,有别的法子将你先救出来,你叫朕那晚上不要去……但是第二天,师父和你就都……”他脸色微微一黯,眸子随即一亮:“还好……阿雯,你回来了。”说道最后四个字,顺治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青芜想到那晚上江玄云的目光,忽然觉得手脚冰凉。
他说的每一个字,竟都是要自己怨恨福临,而让她忘记了所有……自己就自杀了。
他本是轩辕教的教主,朝廷利用他诱杀了无数轩辕教的人,江玄云救出了身为圣姑的自己,一死以谢教众,也说得过去。
但是他为何要拆散她和福临?
青芜脑海里忽然闪过江玄云淡淡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划过:“青芜,从今往后,就忘了他吧……”
那是她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忘了他。
一想到那个白色的身影,青芜的神色便是一黯……久久不言语。
“阿雯……”顺治张了张嘴。
两人竟然一时无言……
青芜一直都不相信是顺治下令要处死自己的,所以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
她很诧异自己经过了这么多事,在这个风云诡谲的后宫里呆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这样相信一个人。
转念一想,要是连他都不相信了,还能信谁呢?
只是两人之间似乎被这大半年的时间隔开了,中间仿佛被什么横亘着……喜欢他的温暖和坚定,仿佛可以执掌永恒……但是却不敢伸手触碰,毕竟隔了太多太多。
几乎物是人非。
她心里有了说不出的心结,只剩下一年的寿命像一只巨大的手掌,随时都将她扼得喘不过气来。
他和董鄂妃被后人仰慕追崇的爱恋,也像一把刺在心间的刀。
他也不能再像当初一样,坚决地说出要带她走。
青芜转过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微微笑了。
这还是她跟顺治讲明身份以后,面对他的第一个笑容,绽开在苍白的脸上,却说不出地楚楚动人。
他忍不住,走上前将她揽进了怀里。
“早上我报你进来的时候,你轻得跟纸一样。”他低声地说,手臂收拢,仿佛害怕怀里的这个人会忽然离开他。
青芜没有说话,头枕在他的胸膛上,闭着眼睛,嘴角泛出微微的笑意。
顺治也不再说话,两人靠在一起,想弥补长久以来的缺失一般,久久不放开。
“福临。”还是青芜先开口了,抬起头看着他,轻轻拉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顺治脸微微一红,还没说话,一抬眼忽然看到青芜掉下泪来,他忙要说话,青芜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这里……有过你的孩子……”她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我没有照顾好……没有了……”
顺治脸色一白,怔怔地看着她:“可当真?”
青芜点着头,闭上了眼,泪水忍不住地流下。
他先是怔住,然后紧紧地抱住了青芜:“对不起……”
青芜浑身一颤。
“对不起……”他咬着牙,缓缓地道:“妄为一国之君,连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听出他话里压抑着的愧疚,不甘和愤怒,青芜放任自己哭出了声。
一个人承担得太多……现在还好,还有他。
这么想着,心酸止也止不住,青芜靠在了他温暖有力的怀里,紧紧地将他回抱住。
心爱的女人……真的吗?福临,你真的……爱我吗?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不要哭……”他低头轻轻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阿雯,你是怎么回来的?”
青芜摇着头,淡淡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抬起头,忽地伸手在他的眉心轻轻触碰了一下,挂着泪痕的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容:“你怎么还是喜欢皱眉头,小心长皱纹,长了就不好看了。”
这么英俊的一张脸,就这样毁了多可惜。
顺治面色微微一僵:“也只有你敢这么编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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