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经天。”姬弗然不耐烦听他聒噪,开口淡淡道。
恒无远微咧开嘴笑了,脸颊上两个酒窝深深的凹现,看上去竟是一派天真烂漫,大不似往日里阴柔叵测的模样,有些漫不经心的饮酒,他也是淡淡的道:“就是信上说的那么一回事。”
姬弗然转头,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上次你分明说紫薇星东去,不过预示明年也许会有旱情,到了天文司嘴里,为何便成了紫薇星升于薛地之上,帝星旁落,是大凶兆,姬家不臣?”
顿了顿,恒无远并未回答,姬弗然又道:“你为何不早将这一层隐患告之于我?”
“告诉你又如何?”
恒无远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案前坐下,歪歪的倚着案,眼神斜腻的望着他,“告诉你你能如何?赶回帝都去提醒你父亲,杀了天文生灭口,还是去找小皇帝求情?”
姬弗然一时语塞,听恒无远继续道:“我观得的天象不错,天文生观得的天象也不错,错的不过是借天象而生的人心,天文生甘愿做傀儡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观准了天象,却不代表也洞悉天象之下欲借此以生事的图谋。”
他一只手臂支撑着身体,半倚半躺,长发流泻,衣襟微敞,斜斜的望着他笑,轻声道:“再说,那天文生虽是被人收买,说的倒也都是实话,你难道不是裂母背而出,行的难道不是不臣之事?紫薇星本就是帝星的象征,落于姬家封邑之上,这事可大可小,史上为着无谓的天象诛杀功臣九族的事也不在少数,不过是看上位者的心肠罢了。说到底,你还该庆幸遇上那个又自负又轻敌的小皇帝,若不是他故意扯什么夫妻一体,皇后身染帝星祥瑞,这会你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这里呢。”
说完,他又抿着嘴笑道:“不过,说到底这还是小黑狐狸折腾出来的闹剧,虽说他免了姬家的灭顶之灾,可也感激不得呢。”
姬弗然领口上的风毛在房间里无风自动,似是被他并不平稳的气息所乱,他定了定心神,复又淡然道:“你本可以早些告诉我,至少还可以早做些准备,不至于让家中诸人受到太大的惊吓。”
恒无远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你现在在做的事才会让你家中诸人受到太大的惊吓。姬家难道就缺人了不成,不说那成群的清客相公,单说你的亲妹妹,姬家二姑娘可不就是个天生的预言者,这番的事她早卜到了,还用的着你在千里之外操着瞎心。”
“不错。”
姬弗然微微苦笑,琥珀色的眼睛中浮上层无奈之色,“你说的对,我所行之事才是不臣不孝不忠不义,若不是因为我这个裂母背而出的不祥之人,就绝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母亲不必枉死,父亲可得以安享晚年,指月不必进宫,伺月也不必费心伤体的卜卦。”
“哟,弗然公子果真是个圣人呢,若是如你这般所说,当初一把火烧了信阳殿,将你与你母亲一起埋葬在废墟之下岂不是更好?”
“是,这些日子来,我时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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