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我猜她是想说,我和夏箜篌恐怕会有危险。听她刚才说的那半句话,她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准也猜到了是那个蝉儿搞的鬼……鬼,一想到这个字眼,我心里一阵阵发寒,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是蝉儿,她必然已经成了厉鬼。可是我才刚进宫没几天,她为什么要缠上我?
忍了一会,实在憋得难受,我问夏夫人:“娘娘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她看看我,摆了摆手让屋里人都出去,又沉默了半晌才说:“你进宫时间太短,大概没有听说过段妃的事情。”
“我听说过。”见她看着我,我便点点头。
她笑了笑:“这宫里向来人多嘴杂,那么多年前的事,你才进宫不到一个月,竟也听说了。段妃打死了宫女蝉儿,这在当时是件轰动得不得了的大事,皇上虽然脾气暴烈,却最不能容忍妃嫔虐伤下人,其实段妃不是病死的,”她看我一眼:“她是被处死的。”
我吃了一惊,妖皇的处罚可真够重的,自己的小老婆说处死就处死了。不过想来段妃也是罪有应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猜那蝉儿当年是用什么法子把段妃的东西往外倒腾?”她不等我“猜”就继续说道:“她家就是京里的,那段时间她娘病了,据说病得极重,不知是哪里来的游医,告诉她家里人要治好病,必须要每日吃一条五彩鱼。那五彩鱼只有宫里几个湖中才有,段妃倒也不是不会体恤人,就把她自己住处湖水里的鱼全赏给了蝉儿。蝉儿每日往宫外送出几尾五彩鱼,也不知道这丫头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竟不顾念段妃的恩情,偷起段妃的东西来。她偷的都是些小巧饰物,悄悄藏在鱼肚子里送出去,连宫门的检查都避开了。”
我说:“或许也是因为她娘的病,既然病得极重,肯定有许多用钱的地方。”
夏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说:“话虽这么说,可偷盗毕竟是错的。只是段妃也不该下了那么重的手,竟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那今天发生的事,跟当年那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你觉得那小五子的死,像是人干的么?”
“……不像。”
“你和苍儿,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她喝了一口茶,忽然调转目光望向我。
我被她这样一看,心里竟不由得一颤,好锐利的一双眼睛,我以前竟没发现夏夫人也有这样一面。其实夏箜篌还是像她更多些。
人家已经察觉,再瞒下去也没有意思,我心里本就憋得不痛快,便从二皇子去太子府吃饭那天讲起,直到今天这件事。
夏夫人美丽的眉毛越锁越紧,低声道:“原来已经闹了这么久,这宫中岂能任她胡来。”
“有什么法子么娘娘?蝉儿为什么突然在宫中闹事呢?”我问,想了想又说:“我曾听说人族有些有道之士有本事渡化那些鬼,不知道咱们这有没有那样的高人。”
夏夫人目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道:“虽然没有,我却知道一个人……”
我猜她八成是想起了我和夏箜篌的师父,这会师父在什么地方呢?这会见到的话,他还认不认得我了?是他把我们送到四前的,他自己应该不至于像小洛那么没用,什么都不记得了吧。腹诽师父而不会遭到打击报复,我真的不太习惯。
她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去,吩咐一个宫女:“你去外面看看,让太子到我这来。”
说完她转个身,看了看窗外,低声道:“好在陛下今天晚没有来,不然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她看看我:“你累吗?累了的话,就进去歇着吧。”
我摇摇头,这会已经感觉不到累还是不累了,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今晚这件事情上,不弄个清楚明白我怎么睡得着。
夏箜篌很快就回来了,夏夫人问他:“苍儿,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儿臣曾经听说,所谓世间的厉鬼,不过是有执念未消,她如果再出来兴风作浪,儿臣一定想办法收了她。”
夏夫人眉头有些舒展:“你能收?你……确定是蝉儿做的么?”
夏箜篌嘴唇一动,忽然看了我一眼,才轻声说:“儿臣想起六年前的一件事情来。”
说话就说话,干嘛瞄我一眼?心里有鬼么!
夏夫人没有问,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六年前的秋天,儿臣曾在宫中住了几个月,母后还记得吧?那时候蝉儿的母亲刚刚生病,儿臣府上有个太监进宫前跟她家是邻居,还曾经替她跟我讨过些药材。她也过来谢过我,还做了几个扇坠给我。”
夏夫人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是,”夏箜篌点头:“不然她怎么也不该缠上小菜。”
是什么?他们娘俩倒是心有灵犀,话只说一半就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难道那个蝉儿曾经暗恋过夏箜篌么?他当时才十五岁,小毛孩子一个,有什么好恋的啊……
夏夫人皱起眉叹了口气:“我回宫来,竟是错了么?”
夏箜篌忙道:“这事跟母后没有半点关系。”
夏夫人摇摇头:“有的,我身为后宫之主,却久居宫外,对宫里的事情不闻不问,若是当年我管得多些,也许不会有那样的惨事发生。”
夏箜篌柔声说:“母后过于苛责自己了,这事一点也怪不得母后啊。”
“这件事,你打算处理?”夏夫人望着他问。
“儿臣打算今夜去段妃那那看看,儿臣和小菜来正阳宫路过那院外,小菜曾看到墙上有人影闪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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