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跪在地上说了一声:“是,皇太后。”可是身子却没有动。
我奇怪的看了晗晗一眼问道:“你怎么还不快去呀。”
“回太后娘娘,晗晗有过错,希望太后娘娘责罚。”
“你有什么过错,还要我责罚。”我望着跪在地上的晗晗又问了一句。
“晗晗错在不应该在太后面前多嘴说朝廷里头的事情。”
“呵呵,这不怪你。这件事情怎么能够怪你呢。晗晗,你还是先去跟总管太监说一声我的吩咐去吧。”
“晗晗这就去,”说着晗晗就站起身来,飞快的退了出去。
等我的软轿抬到仪鸾殿的时候,显然很多王公大臣都在那里等了好一会了。
一个太监拉开了尖利的嗓子喊了一声道:“太后驾到。”
这般三五成群的王公大臣匆匆忙忙的排好了班列,以秦兰亭大人领头,朝升上御座的我大礼朝拜。
“众位爱卿平身吧。”
我已然知道这些人今天集拢到一块的目的就是为了弹劾袁震东大将军,等跪在眼前的那般大臣都起身之后,我飞快的在他们脸色扫了一遍,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些人大多是秦兰亭的门生故吏,或者是和秦兰亭有交故的朝廷中的官员。
“诸位卿家,今日大家进宫来递牌子求见哀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呀。”
“臣等今日来见太后,是为了参劾袁震东大将军骄横跋扈,贪墨误国。”
一个人从秦兰亭的身后走了出来。我认得这个人是秦兰亭的门生,眼下是朝廷吏部的一个侍郎。
我微微看了这个人一眼说道:“既然你言参袁震东大将军骄横跋扈,贪墨误国,总应该有些证据吧。”
“臣有证据,”说着这个人从袖子里头拿出一份案卷来,翻开其中的一页。指着上面的东西说道,这个就是微臣的证据,袁震东大将军手下边字营的这些士兵已然阵亡,可是袁震东大将军报上了的花名册上,这些人还是赫然在目,朝廷早就对于军中吃空饷这样的名目三申五令,厉加禁止。袁震东大将军这样子做,这不是欺骗朝廷和太后么。如此胆大妄为,骄横跋扈不将朝廷的律令当一回事,臣以为朝廷应该下一道严旨,斥令该将军对于此事明白上奏。”说着这个人就把手中的账册一样的东西交给一名太监,那个太监随即把这个东西放到了我的御案上。
我伸手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本花名册,里面都是一些人的名字。我翻看了一下,都是军中的士卒是否亡故的记载。很多页上都有朱笔圈注的人名,底下注明已阵亡,或者已亡故的注释。一册看下来,起码有一百五六十处这样的地方。
我看过一遍之后,伸手把花名册合上了。然后指着花名册对着站在下面的吏部侍郎说道:“花名册一事,作假极其容易,你份属于吏部,不知道军中的这份花名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不敢满太后,这是小臣花了一百两的银子从兵部的一个主事手中弄来的。”
“那么,如今这个兵部的主事,是否还在朝廷。”
“启禀太后,日前这位兵部的主事的父亲亡故,此人回家丁忧守制去了。”
“大胆,你竟敢欺瞒于我。”我一拍案台,吓得底下的那个臣子连忙跪了下去。
“小臣就算是长了七八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太后。”那个侍郎吓得面如土色,用颤巍巍的声音回答道。
我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花名册,把它掷到那个吏部侍郎的脚下,呵斥这个吏部侍郎说:“你身为吏部侍郎,总应该知道朝廷的规矩,那个兵部的主事父亲亡故,必然要在家中丁忧守制三年,一日也不可少,我怎么可能召他请来问他这件事情呢。就算朝廷要夺情起复,那也是对朝廷的大臣们来说的,这个小小兵部主事,根本就不够格,你居然找这么一个人来,联合欺瞒于我。你知罪么。”
这个侍郎没有想到居然弄出了这个场面,正瞠目不知道如何回到。
这个时候他后面的一个吏部的同僚,也是一个侍郎见他触怒了我,便出来替他分辨道:“太后息怒,这件事情原本不是这么简单就说的清楚的,这个兵部的主事眼下虽然已然回家丁忧去了,不过兵部还有其他的人在。可以派人去调阅一下兵部的案卷,是否属实。如此勘核,就知道这件事情究竟如何了。”
“嗯,你说的倒是有一番道理。”我便命令手下的太监拿起地上那份花名册放入一个匣子之中。
“既然这件事情现在还无法知道你说的是否真确,那眼下你也就不必再说它了。”我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刚才被我呵斥的全身发抖的吏部的侍郎说的道“你还说袁震东大将军什么来的,贪墨误国,那么,袁震东大将军到底是哪里贪墨了,你给哀家说明白了。”
“微臣,微臣听到有人说。”那个吏部的侍郎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微的汗滴,他也不敢擦拭一下。“微臣听得有人说,袁震东大将军这些年无论打下那座城池,都派兵把城中的那些豪门大户都给先抄没了,把那些大户的金银珠宝大部分据为己有,少部分拿出来分赏给了他的部下。”
“这种事情你是道听途说的,还是你亲眼所见的。”我追问道。
“是微臣听说的。”那个侍郎低下了脑袋说了一句。
“既然是道听途说的,那么就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了,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那就是风闻言事,朝廷虽然关开言路,可是风闻言事这还是御史台的权力。你作为一个吏部侍郎,更应该识大体,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而诬告另一个大臣,那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这个时候有人出列奏道
“太后,这件事情,并不是子虚乌有的,臣可以证明。”
我看着这个出列的人好像是隶属工部的一个侍郎,不过在京师里头已然呆了好几年了。
我便微微一笑的问他道:“你又如何证明,难道你是亲眼所见的么。”
“启奏皇太后,并非是臣亲眼所见。臣久居京师,根本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
“那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太后,是这样子的,臣的原籍隶属吴中,臣的桑梓的县城曾经被山匪所据,后来袁震东大将军带领着兵勇攻下了那个县城,说起来袁震东大将军对于桑梓的子民倒是有活命之恩的,不过臣的家人在给臣的信中说,袁震东大将军手下的一个将领纵兵抢劫了几家富户,而袁震东大将军自己好像对我们吴中的一些种植果蔬蔬菜的的大农庄稼很感兴趣,就让人把这些农庄的主人和家人都砍了脑袋,和那些被俘的山匪一起放到和囚车里头,假称他们都是一伙的土匪,已然伏法。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送到京师里头请功,而那些农庄都被袁震东大将军以朝廷没收的名义霸占了。”
我想起了前不久袁震东大将军确实有过给朝廷进献俘虏的事情,不过里头竟然有这样曲折的事情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恩,既然是造反,对朝廷这可是很大的威胁,所以如果是造反的人,一律都是要斩草除根的。袁震东大将军这样子做,也无可厚非。乱世自然是要用重点,如果不是这样子的快刀斩乱麻,事情肯定比现在要坏的多了。所以你说的这件事情,虽然可信,当时哀家以为将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军情如火,这样的事情袁震东大将军自己可以自己处理,不必上奏朝廷。所以这件事在哀家看来,也是没有什么大错的。”
皇太后都开了金口玉言说袁震东大将军如此做没有什么大错了,那么再和太后争执下去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所以这个工部侍郎便很见机的给我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退回了朝帮之中。
秦兰亭一看在自己授意之下的这几个人都没能够把皇太后给说通,知道今天事情可能不能想自己想的那么顺利。所以就出班列对着我奏道:“太后,如今事情大都没有查清楚,固然不宜对朝廷的大将军有所羁留,不过袁震东大将军自恃对朝廷功高,所以在朝廷中骄横跋扈,有失国体,朝廷的体制所关,似乎应该对袁震东大将军稍加抑止。这样才可以使得君臣有序,上下均停。”
“秦兰亭大人,哀家以为你这番话倒是有些问题,你所要对袁震东大将军有所抑止,可是你见过袁震东大将军在哀家和皇上面前不磕头行礼了么,照着你的说法,君臣有序的话,袁震东大将军对哀家和皇上是有过大不敬的过失了,可是袁震东大将军在哀家和皇上面前一直都是恪守礼节的,根本没有逾矩的情事,哀家怎么可以拿这一条来责罚朝廷的袁震东大将军呢。”
“这,太后,微臣失言了。”显然秦兰亭大人从我的话语里头已然洞察到了我眼下还不想对袁震东大将军大动干戈,秦兰亭知道眼下要弹劾袁震东大将军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这样子的事情,如果太后不首肯的话,反而会坏了大事情。所以他很见机的继续说道:“太后,臣这番不过是鄙陋之见,太后所言甚是,袁震东大将军对于太后和皇上确实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和情事。”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对着地下的臣子们说了一声,那些人一见我的态度就明白今天就算继续在朝堂上说袁震东大将军的坏话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大家跪下去磕了一个头之后,便在秦兰亭大人的带领之下都退了下去。
我等到这些人都走掉之后,看了一眼案子上面的那个黄匣子,吩咐太监摆架回到我的寝宫。回到寝宫之后,我便吩咐晗晗去门户外面瞧着,如果看到崔文杰大人递过牌子来求见的话,马上带他来我这里。
晗晗答应了一声就出去等候崔文杰崔大人去了,我自己取过那个黄匣子,然后把其中的那本花名册拿出来,细细的看了一番。这本花名册面色有些残缺,纸页有些晕黄脆话,从封线这些地方看,应该不是最近假造的。
我翻开花名册细细的看了一遍,其中近二百多个名字都是被朱笔圈过的,看来这些名字里头都是有猫腻的。
我也听说军中有很多的花样,可是这样吃空饷的事情朝廷已然是三申无令了,可是眼下看着这些统兵的大员还是根本不要这些事情当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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