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啊”
“你”这样的她,他如何放心回去?
“我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爸妈在这看着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宁震谦仍在犹豫,芊琪又道“你走吧!如果你真为我着想,就快回去,宝贝最不愿意的就是成为小震的负担,否则她会很不开心,还记得吗?”
宁震谦眼前闪过那个好强自负的芊琪的影子,点点头。
“既然记得,就让我开心好吗?”她苍白地微笑。
宁震谦无言,再度点头,伫立了一会儿后道“那你千万不可再做傻事,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快去吧!”
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逞强的笑容渐渐消褪。刚才,她在他面前自称宝贝了
宝贝
自小妈妈宠她爱她,索性将她的小名取为宝贝。她喜欢别人这么叫她,宝贝宝贝地叫着,仿佛真是他人心中的宝贝一样。
本是小名,但周围的人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口,她亦不愿纠正别人改过来。和这群*在一起,不时地总会感到一些压抑和自怜,当别人称呼她宝贝的时候,心理上会有少许满足
也许,是她太虚荣了
可是,她真的很怀念曾经被小震叫做宝贝的时光,她知道,那些日子,再也不会重来了
“尊严!尊严有什么用?”看着宁震谦离开,冯佩红终忍不住道。
芊琪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几许痴,几许呆,怔怔地低语“我只剩尊严了”
“我去送送小震去!”冯佩红不甘心,跟出了门。
医院的走廊里,宁震谦步履匆匆,好似许久没有见到囡囡了,他心中有些焦急,期间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也不知道她忙什么去了。
“小震!”身后忽然传来冯佩红的声音。
他心里一紧,但,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等着她追上来。
“小震!”冯佩红急忙赶到他身前,堵住他问“小震,你答应我的事呢?现在又反悔了是吗?”
“妈”宁震谦十分为难“我答应过你好好待芊琪,我会做到的,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给她医病,把莫忘接管过来,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可是婚姻的承诺我已经给出去了呀”
“给了出去?”冯佩红突然激动了起来“给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在宝贝面前乱说,宝贝怎么会自杀?那个女人!简直就是间接的杀人犯!你到底是中了什么迷/药?居然还舍不得她?”
宁震谦微蹙了眉,脸色严肃而认真“妈,也许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你问过那个蛇蝎女人了?她不肯承认是不是?这种事谁会承认啊?小震!你一直以来都很老实耿直,不要被女人耍了啊!”冯佩红痛心疾首的模样“像她那样的狐狸精最会耍人!专耍你这种老实男人!你啊,别上了当!”
宁震谦眉头锁得更深了,凝视着冯佩红,轻声却坚定地道“妈,囡囡她不是蛇蝎女人!”
“不是蛇蝎女人会害死宝贝?宝贝可是个病人啊呜呜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提起女儿的病,冯佩红哭了起来。
“妈,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囡囡绝不会对芊琪说什么过分的话,她是个极善良的女人!至于芊琪为什么会做傻事,我想是因为前八年生活得太辛苦,想寻求解脱,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以后的生活不再辛苦,妈,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对不起”芊琪的病,芊琪的自杀,芊琪的回归,终究是他心底一根刺,如果芊琪过不了这个坎,如果芊琪始终郁郁寡欢,他心里这根刺只怕也永远除不掉了
表情沉重地从冯佩红身边越过,继续前走,身后依然是冯佩红的大喊,他脚步没有停,脑子里却纷乱一片,只是越乱,就越想见到一个人,仿佛见到她,世界便会安定下来,只有她,只有她能给他这种感觉,他不想放弃,真的不想,尽管承受着良心的煎熬,仍然只想守着她给的那片净土,那方晴空
立即开车来到了苗苗的公寓,用从二叔那里弄来的钥匙打开门,一边推门一边喊“囡囡?囡囡?”
预想中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容颜,心跳不由加快,低迷的情绪也略略激动起来。
然,在连唤了几声后,都没有人回答
他不禁诧异,不在家?去了哪里?
找遍每一个房间,包括厨房卫生间,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他心中终于升起不详的预感。
回到卧室,清点她的衣柜,才发现,衣柜里空空的,她所有的衣服都带走了
他的心,忽然一下也就空了
而后,恐慌袭来,充斥着他的心,他的脑海,他的血液,随着血液的流动渗透进全身每一个细胞
他拿起手机来,一遍一遍地拨打着她的号码,可是这个小鬼,每到关键时候总是关机的!
他不信这个邪,她不开机他就一直打下去!他不信她就不再有开机的时候!
一边拨号,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终于,他发现了压在书桌上的那张纸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来就读
初读一遍,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再读,确认了这所谓的辞职报告其实就是她独特的离婚协议了
“胆大包天!”他怒吼一声,盛怒之下,扬手就准备把这古里古怪的报告给撕碎,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铁青着脸,拿过桌上的笔,在她的文字后面刷刷刷疾书,字迹潦草,力透纸背,放肆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这一支笔上。写完,将笔用力一扔,虚脱般地坐了下来,全身无力,此时,才发现,自己衣背尽湿,竟已出了一声冷汗,他苦笑,这是被吓破胆了吗?在和犯罪分子搏斗的时候都没被这么惊吓过
躺在她睡过的床上,他重新拿起手机,又开始打电话,心中默念,小鬼,我数到十,你再不开机,你就等着我来收拾你!
是感应吗?这一次,却突然接通了
远在s市的陶子已经住进了新家,初入之夜,有些不太适应,心中莫名其妙地不安宁,于是习惯性把手机拿出来看,顺便开了机,她只留了一份辞职报告在北京,领导具体怎么批复,她还得等呢
刚开机,手机就响了,正是他
“喂?”她轻道。
他猛然坐了起来,阴沉着脸“你去了哪里?”
“我”她不想说出自己的落脚处,只问“看到信了吗?我的意思你看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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