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晃动时的重量,心里填得满满的,情不自禁往他身上靠了靠。
他于是双臂将她环住,低头,咬她的鼻尖“以后,这件衣服只能在我面前穿!”
衣服又得罪他了
她自己也低头一看,不由大窘,吊带睡衣早已经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子,肩带全滑道一边去了,雪峰红梅,悬在半空,颤颤巍巍。
话说谁有穿睡衣出去的嗜好?
她扯了扯,睡衣却被压得太紧,没扯动。
他便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扯了,埋头在她胸前,轻轻地啜吸。
“还有,那个横幅,取下来!”他低低地道。
“为什么?我不!”他牙齿划过的瞬间,激起战栗一阵阵,她缩了缩身子,推着他“我也去洗澡换衣服。”这睡衣穿了一夜,皱巴巴的不说,还混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陪我睡下。”他双臂环着不松手。
“等下!你不嫌有味儿我自己还嫌弃呢!”她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拿了衣服去浴室。
然而,等她洗完澡再回到卧室时,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这些天,他定是累极了。
轻手轻脚坐到他身边,细细打量他的眉眼。
睡梦中的他一贯是警觉的,这是他作为军人的习惯。
原以为他调回北京,便不会再有出生入死的考验,可她却想错了。
他是一只豹,一只狼,是属于高原酷暑寒冬的。
豹不会停止奔跑,狼不会停止寻找,军人的职责注定以后还会有生死考验,她,要在他身边
他们之间爱过,痛过,原本以为有的痛再也过不去了,即便重逢,也定然是有无法跨越的深壑,有无法克服的阴影,可是,从昨晚医院的那个拥抱到今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而自然,他们的每一次靠近,每一个亲吻,每一段对话,都来得那么快,可是于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突兀,居然,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那时一样
她很确定,此时此刻,她的内心里,是愉悦的,她曾经所害怕的一切后遗症,都没有发生。她可以轻松,可以调皮,可以任性,可以温柔,她在他面曾经所能表现的一切依然如旧。
她轻轻地缩近他身旁,略惊了他,他警惕地睁开眼来,红着一双眼睛瞟了一眼,发现是她,头便靠了过来,嘴里还低斥了一句“调皮!”而后又沉沉睡去了
她想笑,眉眼弯弯。
刚才还没回答的问题,此时很想告诉他,于是低头在他唇上一啄,轻轻地道“宁黑炭,我爱你。”
是的,她确定无比,她爱他。
六岁时,她爱他。也许不是男女之情,但她必然是爱他的,就像爱着爷爷一样,爱着这个从天而降的英雄。这份爱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崇拜、仰慕、亲近,他是她心中的图腾,是她的神;
十六岁,她爱他。情窦初开,青梅结果,虽然无望,却不能阻止他牢牢占据她的心。对他的爱,就像一盏温暖的灯,照亮着她孤独而微凉的生活,甚至,冥冥之中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他在她的梦想里完美无缺,无懈可击,更是天下所有无法比拟的神;
从嫁给他到现在,是男神幻灭的过程。原来,他不是神,只是一个人。他有缺点,他会让她伤心,他也有弱点,他强大的外表下甚至有脆弱的一面。
可是,走到今天,她依然爱他。或者说,更爱现在的他。眼前的他,不是梦想,不是幻影,而是真真实实可以触摸到的男子,是威风凛凛纵横高原的英雄,同时也是天底下最普通寻常的一个男人,也有一颗柔软易受伤的心
这,才是他。
很庆幸,在背向而行这么久之后,还能够找到彼此,还能确定这份深爱。
她下了床,不再影响他睡觉,轻手轻脚去了浴室,把他换在浴室里的衣服给洗了。
迷彩服、内裤、袜子。
估计这任务出了多久,他这套衣服也穿了多久
她笑,臭男人臭男人,不臭也就不叫男人了!任他再爱整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足足泡了三盆水,水还是黑的
她一件一件,仔仔细细用手搓,只是,洗到内裤的时候,便想起一些不该想的画面,脸红心跳了好久
洗完衣服,便换了装去超市。
给他买了牙刷,毛巾,拖鞋,剃须刀。又在附近的商场给他买了衣服。
满载而归。
他还没有醒,她便爬上/床,躺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入眠。
这几日她亦是在煎熬,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一躺下,便觉眼皮直打架。
身旁他的气息传来,觉得无比安心,便放任自己沉入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
期间没有梦,安宁沉寂,平稳安世。
醒来是因为她觉得饿了,而后好像有人在抚弄她的头发。
她睁开眼来,眼前一张黑黝黝的脸,眸光晶亮。
一点也不突兀,仿似许多个日子里,他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笑着叫她媳妇儿的时候一样。
“晚上好,囡囡。”他笑着吻她的额头和唇。
她很早以前就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就像高原的日光,纯粹热烈,只是,他的笑容太少了。
经他提醒,她才惊觉,竟然已经快晚上了!
急急忙忙地要起来做饭。
日子好像又要回去了啊!她要当主妇!为一日三顿而忙碌。
“急什么?再躺会儿!”他抱着她,温香软玉,舍不得松手。
“还不急?苗苗在医院这一天也不知道有饭吃没有!中午就该醒的!”她懊恼不已。
“那你现在做,做好不太晚了吗?”他一边起床一边问。
本来就只围了条浴巾睡的,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了,他一掀被子,春光乍泄。
陶子不慎看见了,盯着他某处,脸绯红“还不快点穿上裤子!在那!新买的!”
她的样子很好笑,脸红红的,像初经人事的女孩。一边嚷着让他快穿,一边却盯着看。
他笑出了声来,不急不忙地翻着给他买的便装,再不急不忙地一件件往身上穿。
她被他笑得面红耳赤,跺了跺脚,自己找别处换衣服去了。
“不用做饭了,我打电话让左辰远马上准备好,开车过去拿也就正好赶上!”他笑着冲着她背影喊,再一次地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
今天已经是连续两次差点擦枪走火,可是,在最后关头,他都逼迫自己忍住。
他和囡囡的第二次机会,他很珍惜,也很慎重。他希望,从前没有给过囡囡的,可以全部补回来,所以,这一次,他不会那么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