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姐,你说的是什么丧气话!”二姐已经化为尘土,欣然一定不会再让大姐出事,当年,她年纪尚轻凡是没有筹谋就贸然行事,现在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这死丫头,早点不来看看大姐,你看现在大姐见到你,连个招待的都没有,显得大姐多寒碜!”若然心中五味翻涌,只能这样避重就轻地话别。可这话听到欣然耳朵里,哭笑不得。
“大姐,你别觉得没面子,有机会,你一定给我准备一顿饕餮盛宴,我最喜欢你亲手做的捣珍,你一定记得欠着我的。”欣然努力地挤出一点笑脸,让分别不至于变得那么沉重。
“好,好!大姐到时亲自下厨,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边吃边聊。”若然满眼转着泪,嗯嗯地说道。
两姐妹再一次抱头痛哭,魏公子见了也不免眼圈泛红。等她们哭罢擦泪,他把欣然拉到一边,悄声道:“大梁湾里有一位隐士申公,是避居闹市的王族后裔 ,你去找找他,或许他有办法让我和你大姐脱离险境。”魏公子对欣然嘱咐道,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夔龙符信,递给欣然“这是我的印玺,你见到他的时候,向他出示这个,他自会明白,我在大梁北郊豢养了一批剑客,他们是列国的义士,都蒙受过我的礼遇,你用这个符节,非常时候,招用他们,他们定会鼎力相助的。”魏公子郑重其事地低声托付欣然。
“嗯!”欣然点头,有了这些,欣然感觉心里踏实多了,即便困难重重,但是希望的曙光,一直在照耀她“公子,大姐就托付给你了,等我的好消息!”
狱令已经几次催促,若然排削的纤指攥着欣然的手,紧紧的,不忍分开!
欣然自此一去,可能再相见无期,她心中如下起了三月梅小雨,滴滴答答,湿漉漉的。
从小一起长大,姐妹几个相亲相爱,二妹嫣然在秦国已经香消玉殒。之前,父亲曾来帛书说过,她一直不肯相信,见到欣然她故意提起嫣然,从欣然眼眸中掠过的哀伤,她知道,那真的是事实。也许她马上也会步嫣然的后尘,在魏国府中的岁月,虽然过得那么清冷孤单,那么萧索凄惶,可是对家人的牵念,她时刻没有忘怀。
信陵君堂堂一个封君,都沦为阶下囚,妹妹一介小女子,她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脱离桎梏。
希望如此渺茫,她真的不敢报太大的幻想。
她是曾是蜜罐里泡出来的富家小姐,十几年来,老天已经很优待她,不是吗?
嫁到魏国后,在府中饱受冷落,若然不大的年纪,却已经觉得心里早已沧桑,对她里说,苦熬的日子窒闷而漫长,她并不畏惧死,只是希望可以和魏公子生未能同寝,死同穴,来世让他偿还亏欠她的所有。
“大姐,我该走了!”欣然看着若然满脸的怅然,吞咽一下,艰难地说。
若然身子一颤,仿佛被莫名击打了一下,脩地放开欣然的手,转过声,忍声饮泣。欣然绷直脊背,强迫自己坚强,抬起似有千金的双脚,后退着挪步到门口,刚鼓足力气,甩身出去,突然魏公子伸出手,冲她喝道:“慢着!”
欣然讶异!魏公子凝视若然片刻,犹豫了一下,面有难色道:“妹子,我想麻烦你帮我做件事,可以吗?”
“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欣然一定尽力去做。”欣然一副万死不辞的样子。
魏公子走过来揽住若然的肩头,在她耳边低语:“我知道,我该顾及你的感受,可是我这心里终究惦记,你能理解是吗?”
“你是担心如沐。”若然对魏公子突然的体贴,感到诧然,抬眸,痴痴地问。
魏公子颔首。
“你可以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爱她吗?”若然迎着魏公子的目光,恳切地说。
“我亏欠她。”魏公子攒眉,目光瞢然,唏嘘道。
“仅仅是亏欠吗?”若然目光灼灼地逼问道。
“也有怜惜!”魏公子如实说道。
“对我呢?”
“先是歉疚,后觉得亏欠,觉得疼惜,却一直在逃避。”
若然突然璀璨一笑,够了,纵使曾经一路心酸,一路踉跄,她现在看到了前路满地花瓣,花香萦绕。“我已经释怀了!”
魏公子嘴角一抿,轻笑,那笑从眼眸里溢出来,在整个面部舒展开,很温润。他转过身对欣然说:
“大梁西郊,我和你姐姐有个朋友住在那里,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叫如沐。你可不可帮我们去看看她。需要的时候,帮忙照应一下。”
欣然刚想应承。
狱令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道:“魏公子你就别操心了,如姬娘娘,已经为先王殉葬了!”
二
邺城战事告急!
景湣(min)王在危难中即位,不想着振兴国本,重用贤德之人,也如他父王一般,沉浸在宫中风情迤逦的嫔妃群里,整日推杯把盏,放纵贪欢,得过且过。
晌午时分,景湣王抱着美人,坐在他父王曾经和美人风流缠绵的软榻上,兰陵美酒已经把他熏得醉眼朦胧,他的手游走在美人的罗衫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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