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人有三乳。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这才去瞄下得。
不过也就瞄了下,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李渊没有三乳,史书是骗人的。
到了正殿外的院落里,一群宫婢小黄门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真是好神奇的事,刚刚进来时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竹子很快就架好了,宫里点燃了竹子,很快地火便大了起来,竹子被烧得噼啪作响,金红色的火花跳跃,宫人们慢慢退散,只留下这三人在院中欣赏爆竹之美。
李渊从身边摸出一根长萧,忽然吹奏了起来。
萧声里带着一股悲凉,让人莫名的压抑。
又有几个宫婢出来,在火堆前摆上了案几,笙蹄以及屠苏酒和几道小食,随后又很快地隐没在这深沉的大安宫内。
杨晓然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压抑,不由地坐下,看着爆竹燃烧的火光,不由自主地端起了桌上的屠苏酒缓缓饮了一口。
屠苏酒都是用中药泡制,味道中带着一股浓郁的药香,酒精度数虽不高,可杨晓然不会饮酒,只是被李渊这箫声弄得心情有些低落,似发泄一般,居然连喝了几口,很快地脸上便浮现了一丝酡红。
她看着李渊,她既觉得这老人可怜,可又有些替李小二鸣不平。
李小二有什么错?当年晋阳起兵,是李渊自己亲口承诺事成后许他太子之位得。若不是他在这里埋下了野心的种子,事后不但没兑现承诺,还任由李建成毒害李世民,若不是李世民命大,就被李建成那杯毒酒弄死了。
当时李世民可是吐血吐得差点去见佛祖了。也就是这次后,李世民深刻地意识到不能再等了,再等不但自己要死,尉迟恭,程咬金他们都得死。当时便宜爹已被李建成逼得要交出兵权,调去寒苦之地了。
谁都知道,便宜爹这一去是不回来了,小命就没有了。当时便宜爹苦苦哀求李世民杀了李建成,不然他们都活不成了。他们都死了,下一个就该是李世民了。这一切,难道李渊不知道么?
李渊知道!可他如历史上所有的帝王一样,一旦成了天子,他就开始疑神疑鬼了!李世民军功太甚,他借太子打压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这三个儿子的悲剧何尝不是他造成得?!!
李建成,李元吉虽然死了,可活着得李世民就好过么?他这样勤奋,这样挣扎,一辈子不就是想证明给李渊看,他比大哥会做得更好么?!
闷闷地又喝下一盏酒,李承乾有些担心地拉了拉杨晓然,道:“香儿,你怎么了?你不是说咱们还小,不能饮酒么?”
杨晓然冷笑了一声,忽然大声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现在子时已过,是新得一年了,如此佳节,当浮一大白!”
箫声戛然而止,李渊的身子微微一抖,忽然回身,怒目直视杨晓然道:“你是在为他鸣不平?!”
这首王安石的元日虽是描写的春节,但其实寄托地是改革之意。李渊出生贵族,哪里能听不明白杨晓然话里的意思?不就说李世民做得好么?让自己别消沉,他会做得比自己更好!比李建成更好!
杨晓然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李承乾拉着自己的手,仰头看着李渊,不卑不亢地道:“天子就是天子,哪里需要臣女鸣不平?既是天命所归,便是老天爷的意思,用不着臣女来鸣不平!”
“呵呵!”
杨晓然这模样让李渊怒极而笑,“好好好,朕的好儿子啊!不光臣子忠心,臣下之女也这般忠心,好,好,好!”
“自是极好的!”
杨晓然一甩衣袖,伸出双臂,道:“我大唐如今蒸蒸日上全赖君主圣明,臣子尽忠,臣女敢断言,我大唐必将在陛下的带领下走向一个前所未有的亘古盛世!而您!”
杨晓然的声音陡然提高,“后世子孙必会记得您禅位之德,后世子孙一定会敬仰您的!因为陛下是您的儿子,他是您的儿子,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功绩,都改不了他!是您的儿子!!!”
一句陛下是您的儿子让李渊身子猛地一颤,怒气慢慢消散,过了好久,忽然把手中的紫竹箫扔给杨晓然,道:“果然是个胆大包天得,这性子对我胃口,这把紫竹箫赏你了!”
“谢太上皇赏赐!”
杨晓然俯身一拜,然后拿起紫竹箫用力一掰,“啪嗒”一声,居然硬生生的掰断了。
李渊眼角一抽,李承乾惊地叫了起来,“香儿,你要做什么?!”
杨晓然把那箫往火堆里一扔,盘腿坐了下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等睹物伤情之物留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