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李承乾抱到了正堂,起哄声越来越大,杨晓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希望李承乾把她放下来,让她自己走。
可李承乾却似没看见般,回应她得只是两条遒劲的手臂更加地用力。
直到跨进了正堂,他才把她放下,牵着她的手,来到程咬金与裴氏跟前,刚下跪,却惊地程咬金连连起身,也跪了下去,“君君臣臣,尊卑不可乱。殿下能亲自前来迎娶小女,老臣感激不尽。可千万不能像寻常百姓家那样,乱了尊卑,老臣惶恐。”
李承乾勾唇一笑,也不为难程咬金。
的确,诚如程咬金所言,自己到底身份特殊,自己有心,可落在旁人眼里,很可能会惹来闲话。
也罢!
索性一弯腰,行了一礼。
君上对臣下弯腰行礼,这已是很重的礼了!
程咬金忙微微侧开身子,没有全受这一礼。
杨晓然微微扶了下自己的凤冠,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来到父母跟前,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声音略带哽咽地道:“阿爷,阿娘,女儿不能环绕膝下,侍奉身旁,女儿不孝。”
裴氏抹着眼角,程咬金努力地绷着脸,点了点头,道:“如今嫁作新人妇,莫如在家惯娇怜。望而后,戒之敬之,宫室无违命!”
“是,父亲,女儿谨遵父亲之命!”
裴氏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逼回去,伸手摸了下杨晓然的脸蛋,然后坐回位置上,道:“教汝前头行妇礼,但依吾语莫相违。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杨晓然磕头,“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裴氏挥了挥手,道:“去吧!”
“吉时到,盖膝蔽!”
腰围间的膝蔽被拿下,宝珠接过替杨晓然盖上,眼前呈献出一片红色。
在吵闹中,杨晓然似乎隐约听到裴氏压抑着的哭声。
程处默弯下腰,杨晓然在几个丫头的帮助下爬上了大哥的背,只听程处默一声高喊,“背新娘出门!”
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新娘出嫁都要由兄弟背上花轿,这也是在娘家时,兄弟姐妹间最后一次的亲近。
“大兄,以后爷娘就靠你照顾了。二哥玩心重,三哥,四哥,五哥年岁还小,只有大兄最心细。阿爷这多年来,南征北战,身上留下的伤疤不少,我给他的药酒和药丸你要提醒他吃。阿娘身子骨也不算好,我给她做得水果酵素一定要天天喝。”
“知道了……”
程处默的声音有些发闷,把杨晓然往上抬了抬,道:“大喜的日子,不兴哭得。以后想我们了,求下皇后娘娘,总能出来得。”
“嗯……”
杨晓然闷闷地应着,头被盖着也看不到大哥的表情,只能从下方看见他跨过了高高的门槛,没多久又觉得似过了乌头门,下了台阶,外面传来一阵阵欢呼声,然后自己被塞到了花车上。
大师兄的声音传来,“师妹,你坐好咯!”
马鞭破空之声传来,感到车子在缓缓启动着,四周是各种欢呼声。
没过多久,又觉车停了,只听外面有群人打着板子,嘴里唱着:“儿郎伟!且仔细思量,内外端相,事事相亲,头头相当。某甲郎不夸才韵……”
李承乾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向了牛进达。
牛进达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随即笑着道:“好大的狗胆!障车障到太子跟前来了!罢了,今个儿是好日子,与民同庆,拿去吧!”
说着拿出一个钱袋,抓出几把铜钱就洒了出去。
一群人一哄而上,禁卫军跑过来维持着秩序,顺便把那些障车的人拦开,花车重新启动。
坐在车里的杨晓然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感到奇怪。
李承乾不是说不会有人敢来拦车么?怎地又冒出来了?
总不会还有人在这天来捣乱吧?未免胆子太大,太嚣张了!
花车缓缓前行着,一路上都有民众喊千岁得,就算坐在车里看不见,可杨晓然还是能感受到今晚的长安城格外的热闹。
太子大婚也算是国朝的大事,天子家无小事,所以这场婚礼多少饱含了一些政Z意味在里面。
好不容行到东宫宫门口,侍娘挑开车帘,一大群宫婢手拿毡席,依次而列,从花车前开始铺起,杨晓然被人搀扶着下了车,每走过一块毡席,便有人把踏过的毡席拿起,排在前头的人立刻又铺上一张干净的毡席,如此循环,此乃转毡之礼,要保证新娘子的脚从下花车一直到进屋,脚都不会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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