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底太薄,经不起折腾。但他们都知道,天子对那无主之地十分的心动,而他们也觉得若不去拿过来,似乎也有点对不起子孙后代。
本来这回世家倒了,把大部分流放岭南就有让他们打前阵的打算。且搜刮世家的钱财让大家也吃惊至极,就这两家的财富加起来,居然比大唐三年的国税都多。
这也意味着出海造船的钱有了。本也有这打算,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启动呢!
可却在今天猛然听到袁天罡这话,与陛下的打算之契合,怎能令人不惊异?!!
这袁天罡可不知美洲之事啊!
此去西方万万里,隔海跨山的,应对着的不正是那美洲吗?!
可,可,可怎地又说是嫁于番邦?那里的人不是在茹毛饮血么?真是怪哉!
“咦?不对!”
李世民“传旨”二字才说出口,一群大臣也正纳闷着,那袁天罡却又惊呼了起来,“不对,不对,非远嫁之命!”
这老头说着竟是激动了起来,浑身发抖,如抽筋一般跪倒在李世民跟前,嘴.巴直哆嗦,“大喜,大喜啊!陛下,大喜啊!”
李世民心中一凛,“喜从何来?!”
“刚刚臣推算了小公主的八字,与陛下的姐姐平阳昭公主命格极为相似,乃是大将军的命格啊!”
此言一出,老李先是一愣,随即悲怆地仰头,两行眼泪掉了下来,“朕的三闺女啊!”
说着便面露凶狠,道:“难不成朕这曾孙女也是短命之相?!”
“非也,非也!”
袁天罡一脸喜色,“命格相似却绝非相同。小公主有为我大唐开疆拓土之命,他日必定扬帆起航,越过九重大海,寻得丰腴之地,为后世子孙铭记!”
“好,好!”
李渊面露喜色,立刻示意杨晓然把小公主抱过去,左看右看地,眼里含着泪,道:“这一共生了三个娃儿,唯独这女娃娃朕瞧着亲切,原是我那苦命的三闺女投身来了……”
你真是够了!
杨晓然好悬没被气疯,看着袁天罡,冷笑道:“好好的女儿家却是将军命,国君命,如此一来,岂不是有牝鸡司晨之嫌?如此不贤,有失妇德!若命当如此,当不如现在就溺毙了她,以正法典!”
杨晓然说着扑向李渊,企图夺过孩子。李渊惊地大叫,“混账!你想做什么?!”
长孙也惊地脸色发白,“家媳冷静!”
李世民嘴里冷哼了一声,道:“太子妃,你越发地聪明了。好像朕以前就警告过你,不要在朕跟前耍小聪明!怎地?你是忘了朕当年的话了么?!”
杨晓然身子猛地一颤,随即眼泪掉了下来,跪倒在李世民跟前,磕了个头,“请父亲怜悯三儿!”
说着又转过头,指着袁天罡大骂道:“你这妖人!本宫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为何三番四次地都与本宫过不去?!”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道:“袁爱卿乃是钦天监,这本就在他职责范围之内。兢兢业业终于朝廷,何错之有?!此乃天意,你不服又如何?!”
说着又笑了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须担忧?!你不曾说,若天子给予机会,便也要参加科考么?还说凭什么女子不能为官?虽是童年胡话,却也表明了一番心意。如今你壮士未酬,老天赠予你凤凰儿,还有何不满?”
“可父亲……”
杨晓然咬牙,心里把袁天罡恨透了。
这该死的人是真得看出了天命,还是在胡说八道?就从推背图来说,似乎很多事都印证了,难道命理玄说当真存在?!
看着李渊跟提防贼人似得提防着自己,把女儿紧紧地护在怀里,那模样竟像是要与自己拼命一般。
嘴里不由苦涩,难道还真是时也命也?!
“莫多言……”
李世民微微叹息了一番,“就在几十年前,父亲还只是唐国公,那时想着得只是终于大隋。可谁知命运弄人,我李唐会取而代之呢?隋帝残暴不仁是天意!我李唐取而代之也是天意!同样地,你为太子妃是天意,三儿将为古往今来第一个女亲王也是天意!”
杨晓然呼吸一窒,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勾唇一笑,道:“传朕旨意,加封崇阳公主为固山亲王,实封七百户……”
顿了顿又道:“江山永固,这兆头可好?不过封地却是没有!”
说着就大笑了起来,“待她成年,便再封她一个征夷大将军,亲手拿来海外诸地为封地!”
“陛下不可!”
魏征虽然明白了天子的心意,可却不能纵容天子乱来。
只见这位刚直的臣子跪下磕头道:“陛下,俗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公主年幼,且为女子,就算生有异相却可不可于天下人说。百姓蒙昧,不明其理,必然议论,毕竟牝鸡司晨于常人观俗中乃是倒行逆施之事。还望陛下三思,收回皇命,待公主成年,略有寸功再予封赏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