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没规没矩的吃相,看着自己都有胃口。平常那些女子都太矫情了。”
“那是自然。”
杨晓然昂着下巴,“这该吃东西时就该好好吃,整那么多规矩,好生麻烦。”
李承乾轻笑,道:“一些场合还是要讲究礼仪得。不过嘛,没外人时还是这样好。”
似是想起了妻子在大场合也是这毫无顾忌的吃相,想想又觉有趣了起来,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不过我的香儿也是好本事。在宴会上也是毫无收敛,人家说你,你也当没听见。这份淡然当得几分‘见素抱朴’真味,孤估计这辈子都做不到这点呢。”
“我在她们眼里本来就是野丫头,无论怎么装高贵她们看我还是野丫头。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装?”
杨晓然把苹果吃掉,咧嘴一笑道:“反正我活着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别人。那些女子虽然嘲笑我,可她们的嘲笑也不能令我的生活艰难一分,同样的,她们赞美我也不会令我的生活更好些。左右都是与己无关之人,既掌握不到别人的嘴,也控制不到我的生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们去咯……”
李承乾听得认真,听完后略微思索了下,点了点头,笑着道:“香儿的心态已到返璞归真,佩服,佩服!”
“少来!”
杨晓然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若真能返璞归真,见素抱朴,我倒值钱了。这一旦遇上自己的事啊,还是一团糟。不然武元华被父亲看中,我就不会晕倒了。说到底,还是太在意。无欲才能刚硬起来啊!”
“呵呵,以后都不会了。”
李承乾握着她的手,道:“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有我陪着,路再艰难,哪怕最后失败了,还有我跟你。就算身死,孤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杨晓然动容,反手握着李承乾的手道:“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要死一起死。”
顿了顿又摇头,道:“我呸!我才不死!都不死!大不了我们都躲空间去,让你阿爷一个人玩去。”
李承乾笑了起来,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可怨不得阿爷。我听你这般说,倒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是东西。其实孤想得也很清楚了,不争就是争,孝顺好父母,做好该做的事情,就可避免悲剧。那个时空里的我,就是冒进,其实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自然就安全地很。”
杨晓然不可置否地点头,“对,什么都不做,便可安安稳稳度过了。”
说到这里,又皱眉,“太子哥哥,你想出法子了么?怎么样能把那个金莲子给母亲吃下?虽说孩子孝顺母亲是天经地义的,可我还是有些私心。只要母亲活着,你就会安全一点,父亲后期也不至于……”
提到长孙,李承乾叹息。
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令他感到最痛苦的地方。
他不会想到,除了妻子这个最爱的女人,另外一个他最爱的女人会早逝。妻子虽然记得不大清楚,可也能推论出来,无论是祖父也好,母亲也好,其实已占了上天的便宜,他们应该比现在更早去世得。
所以想到母亲,想到妻子之前的紧张,他便能理解这种痛苦。他真不知妻子是怎么撑过来得。而他就这会儿时间,便觉得一想起这事便是苦不堪言。
预知生死与未来,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虽然能趋利避害,可知道了亲人的死期往往比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还要痛苦千倍!
见李承乾不说话,杨晓然紧张了起来,有些凄然地道:“如果能让母亲服下金莲子,多少应该有些保障吧?我觉得那东西就不是凡物,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有何功效,可我吃了感觉身体明显好了许多。母亲就是因为气疾去世得。我给母亲把脉过,也问了状况,感觉就是后世说的气管炎。这病不发作没事,发作起来要命,就算是后世的一些人上了年纪得了这病,也容易转换成肺炎,一个不当心一口气上不来就去了……”
杨晓然心下戚戚。对这个病这般清楚,那是因为从小照顾她的一个护工阿姨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得。明明才四十多岁,普通的感冒引发了气管炎,开始没在意,自己吃了点消炎药,结果没几天住院了,住进医院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去世了。
而让她去世的原因就是一口痰卡在了喉咙,呼吸不上来了。虽然医院在救治过程中也出现了差错,但也足以说明这个毛病一旦发作的危险性。
长孙一直有气疾,连带着几个孩子中的兕子也有这病。杨晓然已想了好多法子,给她们母女俩调养这毛病。但就现在看来,长孙身体是好了很多,气疾几乎没再发作过;而兕子可能年岁小,好调理,这两年春秋交换的季节里一次都没发作过。
虽然她们现在看着好好的,可杨晓然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就李渊,武媚娘的事来看,历史的修正性太过强大。长孙又是死于气疾,怎么着也得小心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