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

天之斩，毁天灭地的刀气在苍月之海上击起万丈之浪，巨浪之中有声音强胜雷霆，那是圣战狂暴的怒气：“千里伏尸，万里流血，老天！你真的要亡我玛法？老天！你睁大你的眼睛吧，看看这亿万的生灵，看看这百年数十代人辛苦的基业吧？老天！你的眼睛瞎了吗？”

    沃玛森林，生命之泉边，法神道：“大哥，二哥的灵力己竭，永不可恢复了，生命现在己经虞，但己与普通人无异。”

    圣战没有说话，但他的面容却有着千年坚冰的寒意，有着万年玄武的刚毅，他的双眸闪现出鹰膺的尖锐。

    “大哥。”法神继续道“生命之泉是属于整个玛法大陆的，也许我们可以把魔血恶灵找来商议，或许他们的古籍当中有破解圣杯之法呢？”

    圣战剑眉一扬，眼中顿时现出了愤懑的怒火：“不行，绝没有这个可能，正义之师岂能求助于邪恶之群。”

    法神道：“大哥，这一个月来我们能想到的办法都用过了，没有用处，大哥，难道你忍心看着这亿万的你的臣民”

    “不要再说了。”圣战大吼“千里伏尸，万里流血，哈哈，老天！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又一月，玛法大陆上己哀鸿遍野，树木开始了枯萎，虽是盛夏，但万树百草己没有了绿意，百兽的尸体比比皆是，火热的太阳在炙烤着玛法大陆上最后的生命力。

    在天谴的面前圣战、天尊、法神无能为力，何况他人。林间到处充满了尸体的腐臭，家里豢养的牛、羊也所剩无几，人们哭泣的声音四处可闻，人们除了哭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几日，繁华之极的玛法大陆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坟墓，一个巨大的屠场，在天谴的面前有人表现出来了最为原始的本能，法律礼文成为了一纸空文，为了可怜的一点食物、一点水，杀人放火成了正常。当然，感天动地的事情也常有发生，割血脉喂婴儿，为了年轻一代的多活几日，老弱病残们纷纷自杀己节约可怜的水，但是，没几日，大家都麻木了，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有什么用呢？天要人亡，必先令其疯狂。玛法的上空上挤满了新死者的亡灵，他还活着的亲人们己经忘记给他们念往生咒了，玛法己绝，往生何处呢？

    “大哥。”法神道“千里伏尸，万里流血我们己经看到了，玛法的生命己十去六七，大哥，如果五天之内再找不出解救之法，玛法将不复存在。”

    圣战站在风中，一动也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痛苦有多大。

    法神道：“大哥，听我一句吧，自玛法大陆诞一至今，正久与邪恶、光明与黑暗就一直是对峙的，从没有哪一方能长期的凌驾于对方之上，大哥，也许找来魔血是我们唯一的出路，生命之泉是应玛法的生灵而来的，不是为了正义或邪恶的某一方。大哥，魔血、恶灵的子民也是十去六七，他们”

    “别说了。”圣战长叹一口气“你着人去请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比用刀杀他更为难受，一生都只有降妖除魔之愿，但今日，却要同世敌共谋大事，命运啊，你为何如此的捉弄人，大义面前，个人的信仰、原则尽毁尽亡，不再顾及。

    “大哥”法神道“大哥，你流泪了。”

    “不！”圣战擦拭眼泪转身而去。

    “大哥！”法神看着圣战远去的背影说“我知道要你答应比杀了你还要让你难过的。”

    比奇皇宫，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圣战、天尊、法神、魔血、恶灵坐到了一起，虽然因为诅咒坐到了一起，但是杀气还是笼罩了整个皇宫。

    魔血身形伟岸，坐则渊停岳峙、动则气贯长虹，绝世高人的风范表露无遗。

    魔血说：“三天前，我们查完了所有的古籍”

    “有线索吗？”法神焦急的问。

    “只有一句。”魔血道“正不正，邪不邪，生不生，亡不亡，生命之泉——玛法之神，泽及万物盛，泽不及万物枯，无正，无邪，无生，无亡，天下谐，玛法归一，圣杯现，诅咒解。”

    “什么意思？”

    “不知道？”

    “不知道。”

    “我知道，”圣战道“玛法归一，圣杯现，诅咒解，玛法只有一个王者，那就是我，杀了你，杀了你们的邪恶之军，玛法归一，诅咒就会解除。”话一说完，杀气暴盛，圣战化战神法相，抖然间气势如山如岳，堪于天齐，虽然只在这皇宫狭小的空间内，但亦可窥宇宙万象、察星辰隐现。魔血的气势也抖然而起，似达天宇，若怒海之啸、火山之喷。一流高手比的是心胸，二流高手比的是谋略，下流之人比的是技艺。

    他俩端坐在那里，虽动未动，数息之间，己换数种法相，每种都是释万法奥妙，晓阴阳之理的绝世神通。

    猛的，又一气势恢弘的法相冲天而起，如鬼斧似神工，硬生生的把圣战、魔血势如天宇、如胶似漆的法相从中劈开。一瞬，狭小的皇宫内又归于平静，一切都好像从没有发生过，圣战与魔血好像也从未动过，谁又能想得到刚才这里所发生的惊天动地之战呢？

    “三妹！”圣战显出暴怒之气“你疯了。”

    法神道：“我没有疯，是你疯了，二国交战，尚不崭来使，而你却这等以性命相博。”

    突然，圣战祭起了他的开天之崭，破天灭地的刀气直指魔血，比奇皇宫禁不住这森然刀气，轰然倒塌。

    “大哥”法神一声晾呼。

    电光闪石，生死之间，魔血岿然不动，好像这一刀根本就不是砍向他一样。

    开天之崭停在了魔血的眉宇间。

    “你为什么不躲”

    “你根本就是不会砍我，我为什么要躲。”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这样死在你的手里，对你来说是一种侮辱，圣战是通灵之体，怎么会自取其辱。”

    “好！”圣战道“明天盟重沙漠，各领士卒，一决生死。”

    “大哥，不可啊！”法神道。

    盟重沙漠，千里黄沙，寸草不生，飞鸟不过。

    圣战从残存的五万兵众中选出一万精锐铁骑。

    两军对峙，旌旗遮天蔽日。魔血也只选了一万士卒，生命之泉枯竭，老弱病残尽己无存，强壮之人也己所剩无几，对于两军来说，可用之人少之又少。他们都知道，这是亡命之战，败，必死，胜，也许可以多活几日，但终归逃不出诅咒之劫。两军的士气空前的低落，厌战的情绪弥漫在三军之中。

    圣战开天之斩向前一指，驱动三军，霎时，黄沙漫天而起，金戈之声四起。两军交合间尸横遍野。

    圣战大喝一声，若平地惊雷，他祭起开天之崭，魔血也祭出了他的命运之刃。两条身影若分若合，卷起千层黄沙，直插天宇，战龙在野，其血玄黄。

    攸然，圣战抽而出，以开天之斩击向混乱中的士卒，此时圣战己不管是世敌还是心腹了。他每击出一次，数百性命顷刻化为泥浆。

    “大哥。你疯了，他们可是你的子民，是玛法的生灵，不是你屠戮的对象。”

    “欲弑敌首，先诛敌众。”圣战说话间又击出了几刀。

    “大哥。”法神祭起了她的血饮长剑“大哥，我逼不得己！”

    “三妹！”圣战大吼“你为何挡我？”

    “大哥，屠止你的屠刀吧，他们是玛法最后的希望了。”

    “滚开！”圣战转过身去又击出了开天之斩。

    “大哥。”法道道“对不起了。”

    法神从圣战背后击出了血饮长剑，轻灵的血饮刺破了圣战的凯甲，刺穿了圣战的胸膛，鲜血染红了战袍，染红了黄沙。

    “三妹，”圣战转过身来“是你”

    “大哥，”法神泪流满面，抱着圣战道“大哥，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屠杀他们，他们是玛法最后的希望。”

    “为什么？”

    “大哥，因为我就是祖玛，二十年前，我也承继了祖玛的灵力，我是正邪一体，你屠杀的都是我的臣民。”

    圣战睁大的双眼再也没有闭上，他脸上凝固着狰狞的表情，他带着巨大的不置信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大哥，你会告诉我下一个承继你灵力的人吗？”法神早己泣不成声。

    突然，一物从圣战怀中凌空飞出，在天空回旋回舞，须臾，那物发出万丈光芒，黄沙之上的烈日也无可比其光芒。

    “是圣杯。”众士卒摒住了呼吸，无不往着能解生命之泉诅咒的方面想，巨大的希望，同时又有着巨大的绝望，怕这最后的希望也会破灭。

    一会，圣杯带着眩目的光彩化流星之势隐入生命之泉。

    苍月，天尊看着这一奇观，焕发出了容光：“我亿万的子民们，你们终于有救了，生命之泉的诅咒终于解除。”一瞬间，所有星零的有关圣杯的线索在天尊的脑中组成了明朗图案，他喃喃自语：“原来是玛法大陆无法承载这么多生灵无限制的发展下去，以天谴之力把不适者淘汰出去，以促进玛法的发展，盈则损，损则奉，物竟天择，生不生，亡不亡，千里伏尸，万里流血，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盟重沙漠，微风带来了生命之泉芬芳的味道。法神抱着圣战道：“大哥，生命之泉的诅咒解除了，你还能嗅到这生命的气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