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不收手。
他的随从硬着头皮上去,“王爷,皇上说要好好医治的……”
四皇子这才不解恨的最后踢了一脚。
四皇子妃蠕动着爬向四皇子,声若游丝,“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个贱人连个酒都能倒错……我只是想……”
四皇子掐着她的下巴,咬着后槽牙,“你想害念念是不是?你想让她出丑是不是?你这个毒妇,我当日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个丧门星进门。”
“你竟然敢动我的女人?不但如此,还给本王惹来如此大的麻烦,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四皇子妃害怕的拼命摇头。
四皇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道,“你就给我好生的在王府里‘养病’本王这就去父皇那里请罪,到时候父皇派人来,要说什么你应该清楚……”
四皇子妃拼命点头,
“我……妾知道……必然不会让此事和王爷沾边……”
四皇子眯了眯眼,“不沾边?你说得轻巧,本王再次警告你,如果这次能过关,你给我好生在王府呆着,如果还妄想害念念,你就等着你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
四皇子妃抖了抖,不敢看四皇子那要吃人的脸。
四皇子冷哼了一声,出了屋子,往宫里赔罪去了。
四皇子妃见他走远,艰难的动了动,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断了,她见殿内的宫人都缩在那里,厉声道,“要死啊,不过来扶我,想和她一样的下场吗?”
那名倒酒的宫人已经被一个太监给利落的扭了脖子。
*
永平帝登基以来,因为有一个肃王遗孤在督促着他,所以,他自认为是一个明君,唯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对待太子的态度上。
他并不是厌恶太子,只是因为太子的身体文弱,而四皇子是他宠爱的妃子所生,人品,才德都上乘。
所以他想扶四皇子上位。
但太子一直谨小慎微,做的滴水不漏,让他一丝错处也抓不到。
冬至宴本来是很高兴的,是他彰显气度的时候,尤其,今年肃王的遗孤,他曾经的心腹爱将归宗,所以,就算长姐的孙儿和顾世安都拒了他想要赐婚的旨意,他虽不悦,但并没有发作。
只是没想到四皇子妃会戳他一刀,把这场宴会也给搅和了。
盛怒那一刻已经过去,此刻,他皱眉对于公公道,“你说四皇子妃真的是吃醉了酒不成?”
于公公小心翼翼的道,“想来四皇子妃定然是醉酒乱言罢,不然如何会说出那样离经叛道的话。”
两人正说着时,外面于公公的徒弟杨顺进来禀报,“四皇子与四皇子妃的父亲徐大人跪在殿外请罪……”
永平帝一听到徐大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他回去,四皇子进来。”
杨顺应是,急忙出去传话。
少顷,四皇子快步入内,面色苍白,惶然,一进来就跪了下去,俯地不起,
“父皇,都是儿臣不好,王妃酒后失德,满口胡言乱语,都怪儿臣没能早早发现她这一隐疾,儿臣惶恐,惭愧,愧对父皇平日的教诲……”
永平帝面色无波的看着四皇子,“你知道朕对你寄予厚望,这么多年来,你那些小错,朕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众目睽睽之下,徐氏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是不是还要牵扯到越儿的媳妇?朕是想放过你,可皇室宗亲能放过你吗?”
“父皇,外人如何看儿臣,儿臣不在乎,关键是您,如果父皇都不信儿臣,儿臣真的是没出说理去了……”
永平帝忽然把手中的折子扔到四皇子的头上,“朕想放过你,也要能放你,你自己看看,上面都是什么!”
“难道朕还说的不够明白吗?对你寄予厚望,可你呢?都做了些什么,沁河的决堤,为什么决堤?你自己好好想想!”
“朕让你和越儿好好相处,就算越儿的性子孤拐,那也是你不够耐心,他怎么在朕这里就无所不言?不对朕孤拐?”
“就连太子都比你做的好。”
“你不想着怎么把越儿拉拢过来,反而……朕对你很失望……”
“你要知道,朕的儿子很多,可以对你寄予厚望,也可以对别人寄予厚望,更不要说,还有个正统的太子……”
外面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了永平帝继续说下去,只听外面程贵妃在外面大声的唤到,“陛下,陛下,妾有话有话要说……”
永平帝脸上抽搐了下,对于公公道,“去请他们进来,朕倒要听听到底有什么可说的……”
于公公躬身退出去请程贵妃进来,只见程贵妃褪了钗环,一幅请罪的模样,进了大殿,跪在四皇子身边,
“陛下,妾终于知道为什么徐氏为什么会胡言乱语了,原来是有小人作祟啊。”
说完,她举起手中的一个小人偶,于公公上前将那小人偶取来,只见人偶身上写着生辰八字,胸口和后背心分别扎着银针。
后面两个宫人搀扶着梳洗过的四皇子妃从外面进来,跪在四皇子的身后。
程贵妃一脸凄楚,“妾进宫多年,自从皇儿得皇上看中以来,就不断的有人要害我们,幸好有陛下在,虽然多灾多难,但是总也走过来了。”
“如今,那些人竟然还不放过我们,妄图挑拨,请陛下明鉴。”
说完,程贵妃俯地不起。
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都跟着俯地不起。四皇子妃还发出隐隐的哀泣。
殿内一片沉闷,永平帝翻着那被扎针的小人偶,脸色极为难看,目光扫过下方跪着的三人,忽然笑了起来,
“好啊,你们很好。”
说完,他冷冷的说到,“贵妃和徐氏都下去,四儿留下。”
程贵妃还想说什么,可四皇子扯了扯她的衣摆,她不甘心的爬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看着被宫人搀扶起来的四皇子妃。
刚刚四皇子前脚进宫,后脚四皇子妃就进宫见了程贵妃,这才有了婆媳两的这出。
程贵妃和四皇子妃退下后,于公公把殿内侍候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留在门口把守。
四皇子不敢动一下,他的心跳的飞快,所有的成败,就在此刻。
永平帝从御案后走了下来,到了四皇子边上,
“朕刚刚说了,朕能捧你,也能让你摔下来,朕不是不辩是非的昏君,究竟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朕也知。”
“所以,望你好自为之。”
永平帝的声音很平静,可就是这样的平静才让四皇子心惊肉跳。
他情愿永平帝大骂他一顿,也不想他这样平静的说话。
他俯在地上,沙哑着声音道,“父皇,儿臣知道今日让您失望了,儿臣是对那顾氏有想法,也曾想不顾伦常把她纳入府中。”
“可自从您把她赐给小九后,儿臣就断了这样的想法,徐氏她大概知道了儿臣的想法,所以才会这样。”
“因着她一直没能生育,儿臣这才宠幸她人,没想到她竟如此恶毒,恨儿臣恨的想让儿臣身败名裂。还请父皇明察。”
“朕不想听你的辩解,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自为之。”
永平帝说完,坐回到御案后,“退下吧,暂时你就在府里闭门思过,至于你的王妃,你自己看着办。”
冬至宴后第三天,关于那场闹剧,终于有了结论,竟然是有人行巫蛊之术,而那行巫蛊之人,竟然就是那个爬上四皇子床的丫鬟。
消息一传开,妇人们告诫自家的男人,裤腰带一定要栓紧了,否则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四皇子对外说是要陪着中了巫蛊后,伤了身子的四皇子妃养病,闭门不出,程贵妃同样缩在朝晖宫不出,连三公主都被贵妃娘娘抓着练习各种技艺。
四皇子一系,只有五皇子依然时常出现在人前。
顾念陆陆续续的听到这些传言,一笑了之,她知道,这不是他们最后的结果,萧越既然把那件沾酒的衣服拿去,自然是有别的用处。
从阿镜那里牵出来的线索,萧越还在让人一级一级的查上去,大概是忽然间有很多人失踪不见,让其他的人有所察觉,到了第三级的时候,就查不下去了。
可萧越觉得这些也已经够了,这些人的出身,供词,还有藏身之处的幕后之人,都在慢慢的浮出水面。
只是供词一时还没整理好,不能送到顾念的面前。
黄芪在小花园里骂了纪玉一通后,纪太妃因为把老太妃给气的卧床不起,原本想叫顾念去训话,让她管束好下人的。
如果是从前,大概纪玉也就这样让她做了,可如今,纪太妃头上还有座山,她不能让纪太妃再遭老太妃的厌弃。
她在王府十多年,也许一开始对萧越有过心思,出了当年老姨娘那件事情后,她就对萧越歇了心思。
她自然为她做的很好,比别人乖巧,听话,从不去萧越面前搔首弄姿,她以为这样的她,就算不是王府的主子,可怎么也能算半个主子吧。
黄芪点着她鼻子骂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她竟然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那日,虽然她也有错,但黄芪一个下人,这样对一个在王府做客的客人那样的骂,她以为王妃或者老太妃怎么都会呵斥火惩罚她一番,只是没想到,一点动静也无。
*
随远堂里,顾念在纪玉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施施然的出来。
纪玉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见礼,口中说道,“贸然上门,还请王妃恕罪。”
顾念无所谓的道,“无事,不过纪姑娘不是说不来随远堂的吗?怎么过来了?”
纪玉勉强笑了笑,“我这次来,是为了那日和黄芪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来的。王妃应该知道吧。“
“知道。”顾念点头,“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能让纪姑娘跑一趟呢?”
纪玉垂下眼眸,“应该的,我虽是好意,但到底是问了自己不该问的事情,所以来向王妃道歉。”
“我当时确实没多想,毕竟姑母怎么都是王爷的母亲,王妃的婆婆,所以多说了几句,却忘了这已经失了自己的本分。”
“不过,好在黄芪点醒了我,她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个客人,的确不应该过问王爷和王妃房里的事。”
“无事,既然纪姑娘知道错了,那就好了,圣人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纪姑娘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了,毕竟不是人人都和我这样好说话的。“”
顾念接的很快,同样也很不客气,而且认定了纪玉在这件事上的错处,与旁人无关。
纪玉垂下眼眸,宽大衣袖遮住的手不断的互相抠着。
“多谢王妃体谅,说起来还是要感谢黄芪,要不是她,我也认不到自己的错误。”
顾念皱了皱眉头,打断了纪玉的话,“纪姑娘,既然决定来道歉,那就诚心诚意的道歉好了,这个时候又不断的攀扯黄芪有什么意思?”
“你就算心中不平,最起码也应该面子上做好吧?不然你来干嘛呢、”
“你这样,你难受,我看着也不舒服,何苦来着?”
纪玉面色苍白,鼻尖红红的,眼眶湿润,她定定的看着顾念,“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念轻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纪玉一番,“纪姑娘,我说什么你会不明白吗?你这么聪明。”
纪玉一僵,身子绷的紧紧的,“玉确实不懂。”
顾念无趣的看了看外面,“好了,看在你我同是女子,以及你是王爷的表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好吗?你的道歉我收了,就此打住,以后请不要再提了。”
纪玉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定定的看着顾念。
顾念任她打量,嗤笑了一声,道,“你还是好好的和太妃说说,让她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赶快嫁出去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
纪玉也不知是被激怒了,还是恼羞成怒,她理了理袖子,笑着道,“怎么?怕姑母还是会将我塞到王爷的房里吗?”
“那王妃真的是想太多了,我再说一遍,我对王爷没有那个心思。王妃大可放心。”
顾念‘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道,“你不是不想嫁给她,而是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嫁给他!”
“我说的对不对?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