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头箭,这是不是连累不连累的问题,既然念念嫁给我,那我们就不可能避免的会被看成一体的,所以,你要做什么,只吩咐就好。”
顾世安勉强笑了笑,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念念这样,就让我想起她的母亲,当初是我的疏忽,才会……”
“那是你无能,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等张老头那里解药配出来,念念就会没事的。她不会离开我。”
萧越一点不留情的毒了顾世安一下。
“那个仲恒,就是杨阁老一直扣在手里的证据,杨阁老就是从他口里知道我的身份的,这孩子是当年肃王身边一个忠心部将的后人,那位部将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但并未来寻过我,临死前把我的身份,还有一些东西交给了仲恒。”
“他的夫人不久也死了,仲恒只能上京来找我,没想到,忽然从暗处出来一股势力要追杀他,这才被念念救下,之后,就是伤好后落入杨阁老的手中。”
“我怀疑那股追杀仲恒的人就是杨阁老的人……”
萧越摇头,“也可能是英国公的手下,杨阁老从前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如何会追杀仲恒,按照英国公说的,知道你身份的,除了他,老齐国公,还有一个就是当年从肃王妃处离开的那位老嬷嬷。”
“可那位嬷嬷当时就已经有些年纪,如今大概已经仙逝,唯一仅存的就是英国公……”
顾世安沉默下来,思考萧越的话。
*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顾念除了继续昏睡,还有萧越陪着她,自从萧越回来后,她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有时候抱着她一起入睡,有时就在床边坐着,手中拿着卷宗或者书看着,见她醒来就会放下手头的东西,陪她说话。
两天前,张春子顶着两只黑黑的眼圈送来了他配好的解药。
顾念接过那装着解药的瓶子,感觉好像在梦中,大概是疼的习惯了,总认为自己不会这么轻松的脱离痛苦。
张春子给她把脉,撇撇嘴,“先前毒发时,为了救你,让你服用了我仅剩的解毒丹,你再服下这颗解药,大概调养一个月就好了。到时候你要生十个孩子都没问题。”
说着,淡淡的看了眼一旁的萧越,诡异的笑了笑,道,“不过,这一年来,你们不能有房事。”
萧越用恐怖的目光盯着张春子,一直到张春子的身体一僵,道,“她毕竟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身子还是很虚的,你那公狗腰……嗯……那么强壮,如何让她受得了……”
顾念的目光移到萧越的身上,然后道,“都听先生的。”
张春子看着顾念真诚的小脸,想到两人初次见面的那次,他沉默了许久,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回府吗?”
顾念不解,摇头。
张春子坐了下来,无视萧越那吃人的目光,在顾念的头顶揉了揉,“因为你很好,有点像我女儿,虽然面容没有点相似,只是,你的性格很想她。”
萧越在一边阴森森的道,“一把年纪,能生出这么娇嫩的女儿?”
顾念则握住张春子的手,她一直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如果不是有缘分,她为何会碰到张春子呢。
她认真道,“虽然我有父亲,而且你做我父亲年纪也大了点,但我一定会孝顺你的。”
张春子望着顾念,慈爱的一笑,道,“好,那你能让你男人先把仲恒放了吗?”
顾念咬唇,“我只是个弱女子,以夫为天,夫君做什么我都支持的。”
张春子苦着一张脸,摇头叹息,“贼夫妻,一对贼夫妻……”
说完拿过顾念手中的药瓶,将药丸倒了出来,示意顾念吃下。
顾念看了眼萧越,见萧越含笑看着她,喂入口中。
这药闻起来透着一股清香,但入口即化,味道苦涩,还有一股腥味,顾念差点吐出来,可一想到萧越背后的伤,她咬紧牙关吞了下去。
过了一刻钟,张春子再给她把脉,‘解君忧’的毒终于解了,又开了一张调理身子的药方,道,“你身边那个丫鬟也不错,可以帮你调理身体。”
说完,就走了。
萧越将顾念抱在怀里,紧紧搂住她,低着头沉声说道,“以后再不要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顾念“嗯’了一声,这一刻,所有在过去的数月时间里她背负着的担忧和思虑,一下子都放下了。
她很想哭,是喜极而泣,好好地哭一个痛快,她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怕哪一天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太阳的升起。
她强自按捺住眼角鼻尖喉间胸口的那股强烈酸涩热意,双手攀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萧越怔怔的看着顾念,目光入水,温柔的像要将顾念整个人融化一般。
顾念想到张春子说的,要一年不能……
她推开萧越,“快去把消息告诉外祖母和父亲。”
四月底的阳光已经开始让人感到燥热,京城中的闺女们都穿上了色泽艳丽而轻薄的衣裙,行走轻袂飘然,彩带翩跹。
顾念的身子调理了一段时间,终于好了起来,这段时间她闭门不见客,京城的人对于她是议论纷纷。
刘丹阳上门来看她,“你病成那样都不告诉我一声,是存心瞒我呢?我有什么事都和你说,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说这眼眶一红,就要掉下眼泪来。
顾念笑道,“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我才不告诉你呢。”
“你不是被人英国公那老贼给伤了么?你也要养伤么。”
刘丹阳挥挥手,“那么点伤,才不会让我怎么样。”
她停了下,又道,“你的病好了吗?这么长时间没出门,要出门去走走吗?”
“病已经好了,因为我一个正月都不好过,所以,过两天府里借着办赏花会的由头,请亲近的亲朋好友上门来,到时候你也来。”
顾念浅笑道。
刘丹阳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不过顾念办的花会,自然是要来的。
不过,顾念在王府办花会前,先去了靖国公府参加了一个花会。
主要是正月她露面太少,京中高门都差点以为她要不成了,为了打消这些流言,顾念这才选了去靖国公府。
靖国公府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邸,开国太祖赏赐给了和自己一同打天下的第一代靖国公,一直到如今。
出门时,纪太妃带着纪玉说要跟着顾念一起去靖国公府参加花会。
纪太妃道,“玉儿的亲事一直低不成,高不就,你不是说要让玉儿嫁个好人家吗?今日,我们一同去吧。”
顾念蹙眉,京城这样的赏花会,一般都是变相的相看会,这段时间顾念病了,从秦嬷嬷的口中得知纪玉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出山月居半步。
经过生死,她的心肠好像变软了……
靖国公府地方大,王爷的府邸,规制多,靖国公府也从未改过这些规制,这次花会来的人很多。凡是收到请帖的人都很给面子地携带家中的儿女过来与宴。
晋王府的车马抵达时,整整等候了两刻钟,马车才进门,然后在二门停下,下了马车后,顾念被引着坐上国公府的小轿,去了后院。
靖国公夫人亲自接待了顾念,靖国公夫人与长春侯夫人是姐妹,自从长春侯夫人去了一趟大理寺,虽然没有在大牢里呆很长时间,但长春侯夫人的面子没了。
作为她的姐妹,靖国公夫人面色复杂的看着顾念,本来,这场花会她是不太想办的,可,又不得不办。
靖国公夫人有些嗔怪又带着亲昵对顾念道,“难得你肯赏脸,这个春节,可难得见到你,听说你病了,如今怎么样?”
顾念笑着道,“已经好了,否则哪能出门啊。”
靖国公夫人笑着点头,又上前给纪太妃见礼,“不知这位姑娘是……看起来如花似玉的,可真是羡慕死我了,我家那几个姑娘都不好意思见人。”
纪太妃自豪的笑着道,“这是我娘家侄女,从小在我身边长大,难得出门,没见过世面,当不得夫人夸奖。”
两人互相夸奖了一番后,靖国公夫人将两人带到了待客的花厅,里面已经有好些妇人。
靖国公站在纪太妃身边对顾念说道,“虽说要服侍你婆婆,不过,今日有我在你婆婆身边,你去松快松快,找相识的姑娘,媳妇玩去吧。”
靖国公府有几颗极为高大的梧桐树,一进花园,巨大的树荫遮天蔽日,叫人身上的燥意都退了几分。
后花园里,国公府的姑娘正令人去找船娘将船撑出来,预备带人游湖。
顾念本就不太认识京城中的姑娘和媳妇,她也不太想游湖,于是,就起身,准备去往刚刚的花厅,说不定可以碰到刘丹阳或者是表姐周语纾。
她和黄芪在靖国公府的丫鬟带领下,准备去花厅,只是走着走着,感觉不太对,靖国公府的规制是王府规制,和晋王府是一样的,从假山绕过去,就是外院了,那是接待外男的地方。
这丫鬟为什么要领着她去外院?
她不动声色的问那丫鬟,“我要去花厅,这条路怎么和刚刚那条不一样?”
丫鬟道,“这里是近路,奴婢怕王妃累着,所以往这边走。”
顾念等到走到僻静处,示意黄芪,黄芪微微点头,一把制住那丫鬟,将她拉到角落里,抵在墙上,那丫鬟被摁住喉咙,眼珠子都瞪突出来了。
“少跟姑奶奶玩花样,为什么带我们往这边走?”
那丫鬟蹬腿,“奴婢,奴婢说了走近路……”
“再撒谎就弄死你。”
黄芪手中的力道加大,顾念抄着手在边上看,青叶在边上望风。
那丫鬟被黄芪掐的快要透不过气来,连声饶命,“姑娘饶命,王妃饶命,奴婢也是受夫人的吩咐带你往这里来的。”
“靖国公夫人?”
“是……”
黄芪没得到顾念的吩咐,并未松开那丫鬟,顾念在边上蹙眉,靖国公夫人想干什么?想到刚才她赶走自己的那热络度……说让自己松快,原来是打着见不得人的目的吗?
那纪太妃知道不知道?
“带我往这边去做什么?”
她问道。
“去客院……奴婢只要把你带到那里有人接应的。”
“然后奴婢去带着人过来‘捉奸’”
黄芪顿时手下用力,暴躁道,“这国公夫人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对王妃下这样的手?”
顾念皱着眉头,“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想想要怎么做。”
她和靖国公夫人没什么来往,为什么她要对自己下毒手?破坏自己的名誉?
顾念从荷包里拿出一粒药丸,拍到那丫鬟的嘴里,“这毒三个时辰就会发作,如果你不想死,那你就听本王妃的。”
那丫鬟一听说毒药,顿时吓的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
纪太妃和靖国公夫人坐在花厅里,她特意早点过来,就是因为那些王妃,公主什么的不会来的这样早,而她可以和靖国公夫人一起支开顾念,方便行事。
“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你那丫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得手没有。”
纪太妃忍不住问道。
靖国公夫人道,“再等等,她得手了就会回来的。”
“姑母,稍安勿躁。”纪玉在边上劝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国公夫人肯定能办的妥妥的。”
纪太妃在纪玉的温言抚慰下,慢慢的平下心绪。
“等到事发,看她如何还有脸回王府,越儿再想包庇她也不可能了。”
“到时候,你妹妹不但如愿以偿,仇也报了。我们玉儿,也有机会了。”
“到时,王府又是咱们娘俩的天下……”
靖国公夫人苦笑。
这时,那个带路的丫鬟进来,战战兢兢的道,“回,夫人……太妃,事情,事情成了……”
“成了?”纪太妃腾地站起来。
纪玉在边上搀扶着纪太妃,“姑母,您看,这不是成了吗?”
那丫鬟又道,“刚刚奴婢把晋王妃的丫鬟给引开了,如今正着奴婢要人,您看……要不,纪姑娘,您去安抚一下她?“
纪玉面色有点不好,让她去安抚一个丫鬟?
可如果那丫鬟闹起来,事情也不好看,纪太妃拍拍纪玉的手,“玉儿,你去看看那丫鬟说什么。”
然后对靖国公夫人道,“那我们去看好戏吧。”
纪玉点头,跟着那丫鬟出去。
走了好一段路,纪玉见半天没到,问,“她在那里?”
黄芪从角落里走出来,“表姑娘,奴婢在这里……”然后一个手刀下去,将纪玉背在背上,阴阴的对那丫鬟道,“你知道怎么说吧?”
那丫鬟抖着身子,不断的点头。
“姑娘饶命,王妃交代的事情奴婢都已经做到了,还求姑娘把解药给奴婢。”
黄芪冷笑,“求我有什么用?等事成了求王妃……”
说完,她背着纪玉让那丫鬟带着她往没人的地方走。
等到了客院,见顾念和黄芪在边上,点点头,跟着指引,将纪玉扔到了床上,床上已经有了一个被扒了衣服的男子,半遮半掩的躺在床上。
黄芪闻了闻,屋子里点着百合香,甜腻腻的。
她三两下将纪玉的衣服扒光,扔在地上,‘呸’了一声,掩门出去。
没一会,屋里头断断续续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粗喘声,呻吟声。
客院是给一些酒醉或有意外状况的客人休息用的,此时并未饮宴,也就并未派上用场,周围一片寂静。
顾念这是几辈子第一次这样害人,可是她并未有退缩,有时候,迂回的处理方式比不上直截了当的来。
她能明白为什么萧越那么喜欢简单粗暴了。
杀,就一个字,却能让人爽快。
她没想到纪太妃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果然不是亲生的孩子,不管萧越头上是否戴绿帽,竟然和靖国公夫人做下这一出,她倒要看看,被人看戏的是她心爱的侄女,到时候她如何自处?
等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声时,她和黄芪,青叶闪身躲到一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靖国公夫人和纪太妃一起引着众人过来,纪太妃神情焦急,“刚刚那丫鬟说我家媳妇昏倒了,哎哟,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身子不好,刚刚好呢,说带她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竟然晕倒了,这可让我怎么和越儿交代哟。”
边上不断有妇人安慰她,靖国公夫人指着院门,“刚刚我的丫鬟说就是这里昏倒的……”
“快……进去看看……”
院子里顿时热闹非凡。
只是当众人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时,顿时都安静下来。
纪太妃满脸通红,神情尴尬,“不会的……不会的……我家儿媳妇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她一边说,一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推开门,里面衣裳掉落一地,帐幔都没撩下,还挂在帐勾上,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子,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