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瑜楚大惊,忘了正在梳头,猛地站了起来。没防备头发还在青鸢手里握着,又“哎呦”一声被扯了回来。青鸢吓了一跳,正要跪下,却听到瑜楚说:“我没事,快给我简单挽个髻,我们现在就去丛桂轩。”
琯柚和棠梨两个大丫头也忙过来帮忙,三两下收拾妥当了,几个人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丛桂轩。
等进了院门,瑜楚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不过院子里倒还算安静,只有几个婆子正在收拾被打破的花盆。人呢?瑜楚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倚云。倚云也有些怔怔的。
扶着琯柚喘了两口气,瑜楚抬脚向主屋走去。站在门口的小丫头也看到了瑜楚,忙喊了声:“二姑娘来了。”打起帘子。
瑜楚进了屋,不管其他人,先看向正被田妈妈和捧雪服伺着梳洗的莫氏,疾步走过去,问道:“娘,你怎么样?有没有碰到哪里?”莫氏抬起头,嘴里说着没事,人却虚弱地靠向了瑜楚。身边的田妈妈忙让开一点,和瑜楚一左一右扶住了莫氏。
瑜楚这才环视了一下屋内,只见罗氏正捧着帕子抹脸,后头站着的瑜昭一脸戾气,被瑜英死死拉着。看来,是瑜英暂时安抚住了罗氏和瑜昭两个。
瑜楚心中已猜到必定和昨夜紫竹苑的波折有关,只是面上不显,冷声道:“大伯母这是在干什么?一大早就带着人来我母亲这里大吵大闹,还动起手来!”
罗氏没有回答,身后的瑜昭扭了两下,没有挣开,便冲着瑜楚大嚷:“你还有脸问我娘!你们害了我舅舅不够,现在又来害我爹!我们家怎么对不起你们了!”
“罗家大爷的事,顺天府已经有了定论,三妹妹的意思是说顺天府审案不清,断案不明?还有我和我娘怎么害了大伯父,也请三妹妹细细说明。”
罗氏倒吸一口凉气,顺天府管着京城治安,许多事情直隶总督府也无权过问。且府尹是正三品,不但比华叙品级高,还有着直接面圣的权利。瑜楚抓着瑜昭话里的小辫子,扣了这么个大帽子下来,若要华叙听到,还不知要发多大的脾气!若是外人听到,更是可以大做文章。不行,不能再让瑜昭说话了!
罗氏定一定神,放弃了让瑜昭胡搅蛮缠出出气的想法,开口道:“二姑娘,你三妹妹不过随口说一句,你就这样挤兑她,你们可是嫡亲的姐妹啊。说句心里话,自从你父亲去了,你大伯父对璋哥儿和你,比对珣哥儿和大姑娘三姑娘都上心。不但隔三差五地向师傅询问璋哥儿的学业,还一再叮嘱响月斋的用度跟香草居比只能强不能差,可结果呢?你们居然找御史弹劾他!你们便是不顾念他的好,一笔总也写不出两个华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解决,反而要这样不讲情面!”
瑜楚听的心里冷笑连连,说什么华叙对璋哥儿和她比亲生儿女还上心,那璋哥儿找不到好师傅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面?自己摔的人事不知的时候,怎么不见他问候?莫氏的嫁妆被罗家白占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主持公道?现在倒关心璋哥儿的学业和她的用度来了,不过上嘴皮碰下下嘴皮,谁还不会说怎的!
瑜楚心中恼怒,说起话来便不客气:“大伯母从一早上来,便是派我们的不是,只是侄女儿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又是瑜昭大叫大嚷着:“你还装不知道!你……”还没说完,却被瑜英打断了。
瑜英用力按下瑜昭,又安抚地拍了拍罗氏,才说:“二妹妹,我娘和三妹妹也是听了只言片语,着急过来问清楚,刚才不过是话赶话,说急了。其实是这样,昨天有御史上折子,弹劾父亲纵容母亲的娘家强占婶子的嫁妆,说是已经白拿了婶子几万两银子。你也知道,之前不过是我舅舅一时周转不来,没及时把款项付给缀锦阁,前一阵子已经准备好了银子却又出了崔家那一档子事儿,忙乱中便忘了。况且从头到尾算起来,也不过几千两银子,哪里有几万两。再者这事儿父亲一直都不知情,昨儿才第一次听说,已连夜派人通知了舅舅,今天必定会把银子送到缀锦阁。”
要说罗仁的事瑜楚还有点心理准备,这次是真的吃惊不已了。这事,这,不是莫庭安排的吧?他能指使的动御史?不能吧?
瑜楚有些茫然地看向莫氏,莫氏也是惊诧莫名,对着瑜楚皱了皱眉,又咳嗽一声。
瑜楚一脑门的官司,真心实意地说:“大伯母莫非是怀疑御史是我们指使的?可是,我和我娘怎么会认识御史呢?我连都察院的大门都不知道在哪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