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拉萨后,一直和朋友提起,回来后一定要写篇关于“团副”的日志。可如今回来一个多星期了,仍旧对这次的滇藏线没有只言片语,心中十分鄙视自己的懒惰。现在援藏的都已经回到各地了,打铁得趁热,趁着对“团副”还有的印象,赶紧捕捉一些吧。
“团副”其人,听援藏的同事说,其实是副团级别,而且他的全家都是副团以上级别。沾着同事光跟着去日喀则时,同事就开过玩笑:这帮人都是半年没见过雌性动物的,你们两个小心点啊。这么过的玩笑当然是一笑置之了。在车上,其他省市援藏的同仁们故意叫着:黑导,黑导,介绍下今天的行程啊。这其中以来自大连的援藏同仁(他是唯一没被晒黑的,真是天生丽姿。)的声音最为响亮。这个黑导就是同事口中的那位博学多识,拿了x级通行证的“团副”了。
“团副”一开口,就知道同事介绍的一点不过分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立马就令车上一群说着各省各市地方普通话的同仁们相形见拙。“团副”长相斯文,戴着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不厌其烦地为大家介绍着沿途经过的什么河流、什么公路、什么气候,以及我们将要到达的寺庙、下一站山南等等。其他人虽然嚷嚷着要他介绍行程和景点,但实际上认真听的估计也只有我和同行的朋友。当然,我们主要也是了出于礼貌起见,人家说的那么口干舌燥的,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做出倾听的样子啊,虽然我身边的那位朋友已经是第三次进藏,对他介绍的那些已了如指掌。倾听别人的谈话,是对他人的尊重嘛。“团副”见我们听的那么认真,也越发讲的起劲了。可没想车上的其他同仁可受不了呢,故意拿“小藏妹”的事情揶揄他。虽然他的脸和一口白牙对比巨大,但仍是浮起可疑的红色。在玩笑中“团副”就没再高谈阔论了。
到了日喀则,我随口问同事“小藏妹”的典故。同事笑说,人家“团副”连朋友都没谈过呢,哪敢找什么“小藏妹”“团副”多大年纪啊。我八卦地问。今年40了。我硬是把刚含在口里的一杯茶咽下去了。四十还没有初恋的人,在现在这个社会估计和找到恐龙的可能性一样吧。(看来人类不能放弃希望,也许现在仍有恐龙存在啊。一切皆有可能。)不过,看“团副”的样子也看不出来有40。
在西藏各个景区相隔甚远,到山南后已经是要晚餐的时间。这时,一行人都在餐桌前讨论着五一有领导来看望的事宜。同事说,到时一定为领导准备好哈达,准备好氧气,准备好红景天,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领导的到来。“团副”马上反驳说,如果我的领导来,我一定穿上最白的衬衫,衬出我晒成藏民的皮肤,让领导知道我们的辛苦啊。难怪他穿着白衬衫呢,时刻准备着啊。由于我和朋友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再加上我们是两个好听众,吃饭时“团副”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我们的旁边。当然又被同仁们笑话了一下。这时我已经能肯定他脸上泛红了,谁叫他是罕见的“恐龙”呢。不过,很快他就摆脱尴尬,又开始在我们两位忠实的听众面前发挥他的强项了,给我们介绍着酒店的设施,已上菜的品名、特色。他指着桌上一盘凉菜,热心地说:“这是高原牦牛肉,尝尝。”坐在我们对面那位大连的援藏同仁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团副”抬杆的机会,立马叫着:“哟,是高原牦牛肉呢,这平原有牦牛吗?”话一落音,全桌人都笑起来“团副”微红着脸,跟着我们有些自嘲的笑着。
担心“团副”面子上过不去,我马上装好学生,事实上我也确实不懂。指着一桌子的凉菜,向“团副”求教,他马上解释,这是川菜的特点,先上凉菜,再上热菜。我又问一盘似面又似粉的东西,他马上滔滔不绝的介绍:这是莜面,由莜麦加工而成的面粉。莜麦磨成粉后就叫莜面,也叫裸燕麦面,又叫油麦面。莜面很有营养的,有助于减肥和美容。只是莜面不容易消化,要少吃。莜面也是河北张家口的特色食品,张家口民间顺口溜“张家口三件宝,山药、莜面、大皮袄。”听得我真是目瞪口呆。还有“团副”不知道的东西吗。
晚上在山南一宾馆住宿,在大厅等着登记的空闲里,我围着大厅里一个雕满图案看起来很花哨的台子乱转,原谅我的知识贫乏,即使做了些西藏的功课,但确是没在哪里有看到对这个东西的介绍。这时,解惑专家来了“团副”指着那花哨的台子说:这个叫“竹素切玛”在西藏人过春节时,家家户户都会在客厅里摆上这个。这是一种做工精细、雕满吉祥图案的木斗,木斗中间用木片隔开,一边装满青稞,一边装满糌粑,就是炒熟的青稞面,上边分别插有酥油花木牌和彩色麦穗。看着漂亮,我拿出卡片机照相。他有些赧然地说,这是背面,在前面照吧。这下倒成了我脸红了。老大,这背面和前面貌视差不多吧,漂亮的前后照照都无所谓吧。不过,我也只好意思在心里这么说说而已,谁叫人家懂的比我多的多呢!
同行的朋友听说“团副”单身后,一直想给他当红娘。可惜被同事断然拒绝,理由是:人家“团副”可是双处级干部,一般条件的哪够。恍然大悟。如此纯良、学识渊博、还会害羞的男子的确需要一位同等的红颜来配。
好运了“团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