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亲亲

    前不久，艾伦陪希瓦大师喝酒聊天。

    白虎武尊醉意上头，不经意间吐露心事。

    艾伦出现之前，希瓦是银月僧院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

    六岁觉醒术士血脉。

    之后二十年，一路势如破竹，突飞猛进，从未遇到过瓶颈！

    二十四岁，突破五阶，成为银月僧院创建以来最年轻的首座。

    二十七岁，升入五阶后期！

    然而自那之后，希瓦终于撞上了天花板。

    想要突破这层天花板，升入六阶，非常艰难！

    必须在冥想世界，通过十二道心魔试炼。

    每道试炼，相当于一个6环精神系魔法。

    试炼者，不得借助外物。

    凭借自身的意志力，抵抗种种或恐怖或诡异的心魔幻觉，精神干扰，不受迷惑。

    以希瓦大师的超强定力，单独通过每一道考验，都有七成左右的把握，似乎不难。

    然而，十二道心魔试炼，必须一次性全部通过，心神不乱，才能过关。

    连续通过十二关，概率即为0.7的12次方。

    理论上，一次过关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渺茫到令人绝望！

    每次闯关失败，精神力消耗极大。

    至少要休养一个月，才能再尝试。

    希瓦大师，卡在这一关快两年了。

    连续失败二十次，她的信心受到打击，已经不敢再轻易尝试。

    对天才而言，最可怕的就是丧失信心。

    一旦自信动摇，对自己产生怀疑，曾经耀眼的天赋，也将黯淡失色，泯然众人。

    希瓦大师，就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以至于对屡战屡败的修炼感到厌倦，借酒消愁度日。

    甚至怀着沮丧的情绪对艾伦说：

    “为师我啊，基本上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再怎么努力，这辈子都无法突破六阶。”

    “好在咱们银月僧院，后继有人。”

    “谭雅的天赋，不在我之下。”

    “你的才华，甚至比我更强！”

    “为师我，修行之路到此为止。”

    “现在全指望你和谭雅，将来能够达到我无法触及的高度……”

    说到这里，希瓦大师难忍心酸，双目微微泛红，嗓音也有些哽咽了。

    艾伦看着灰心丧气的希瓦大师，禁不住心生怜惜。

    希瓦大师固然是天才术士，但是在修行之外，其实挺幼稚。

    她的心理年龄，别说二十八岁，恐怕都不如十八岁少女来得成熟。

    除了埋头修行，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她对别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假如修行之路受阻，是否可以换一条赛道，在其他领域寻求成功，获得幸福。

    像她这样单纯而又执着的人，一旦受到挫折，精神崩溃甚至郁郁而终的风险极高。

    自古以来，天才人物，大多不得善终。

    要么早夭，要么发疯，根源就在于此。

    艾伦不希望老师成为另一个悲剧的天才。

    所以他竭尽所能，帮老师度过这道难关。

    略一思索，他把“集会冥想”和“安魂冥想”的秘密，告诉了希瓦大师。

    集会冥想，其实在艾伦的亲友当中，已经算不上秘密。

    姐姐、小师妹、虎妞蕾妮和谭雅师姐，经常与他集会双修。

    希瓦大师，早已有所耳闻。

    她还知道，集会冥想是人魔教团的秘传。

    所以，当艾伦提出建立集会，与她双修，她也没有拒绝。

    问题是，安魂冥想法……

    “艾伦，你通过集会冥想，传输给我的这种冥想法，好奇怪哦！”

    希瓦大师，果然发现了疑点！

    “感觉有点像安神冥想法，但又不完全一样……你从哪里得到的这种传承？”

    艾伦干咳两声，若无其事的回答：

    “老师，安魂冥想法，是我在安神冥想法的基础上，自行改良出来的，对于压制心魔幻像，精神干扰，具有奇效。”

    “等一下！”希瓦大师绷不住了，“你一个四阶术士，自己发明五阶冥想法？这怎么可能呢？！”

    艾伦叹了口气。

    眼中，浮现一抹怀才不遇的孤寂。

    “希瓦老师，普通人的确做不到这种事。”

    “但是，我可以。”

    艾伦心平气和地陈述道。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是天才？”

    “如您所知，天才总是能做出惊人之举。”

    “好比老师您，二十八岁，五阶后期，说出去谁信？然而我们都知道，这就是事实。”

    希瓦大师一时无语。

    艾伦淡淡一笑，接着说：

    “老师，不知道你是否曾有过这种感觉。”

    “当我做成一件事，别人大呼不可思议。”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为何这么简单的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或许，天才和凡人，就是无法相互理解。”

    希瓦大师深有同感地点了下头。

    “艾伦，你说的这种感觉，我懂。”

    “但是，从前我是站在天才的位置，为庸才的愚钝感到诧异。”

    “而今，我却成了那个大惊小怪的庸才。”

    “这种角色转变，说真的，让我很尴尬。”

    “无论如何，你说的对。”

    “天才就是可以创造奇迹！”

    “我理解不了你的奇葩才华，也不用勉强自己，总之听你的就是了。”

    艾伦笑了。

    跟天才打交道，可难可易。

    在隐瞒饕餮系统的前提下，无论他怎么编瞎话，都做不到逻辑完美，无懈可击。

    希瓦大师可不傻，立刻就会发现破绽，进而断定他在撒谎。

    所以，艾伦干脆不解释。

    直接装逼装到飞起！

    天才的灵感，好比一个黑箱，无法解析。

    什么事情，一旦归结到天赋与灵感之上，就变成了因信称义。

    希瓦大师是真正的天才！

    太明白这种灵光一闪、无法言说的感觉。

    所以，当艾伦开始装逼，装得像个天才。

    她不仅打消疑心，还把艾伦当成了知音。

    艾伦装逼装得很成功。

    可惜，五阶安魂冥想法，只能稍微提升希瓦大师的精神抗性，却无法免疫六级心魔幻觉。

    即便如此，希瓦大师就很满意了。

    重新鼓起挑战心魔试炼的勇气。

    但是，艾伦不满意。

    他还可以做到更好！

    借助系统，融合出六阶安魂冥想法，就能完美解决希瓦大师的难题。

    艾伦自身的修为，只是四阶。

    光凭现有的资源，融合不出六阶冥想法。

    这件事，只能先搁置。

    直到此刻，毒腺进化出解析药剂的功能。

    艾伦的思路，豁然开朗！

    ……

    艾伦离开银月秘境，来到白虎馆。

    “希瓦老师，关于安魂冥想法，我有一个新思路。”

    “给我一支六阶冥想觉醒剂，作为参考，或许我可以从中获得启发，把安魂冥想法改良到六阶。”

    艾伦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

    希瓦大师闻言一愣。

    碧绿虎眸，闪烁不定。

    “这个嘛……很遗憾，我也没有6阶冥想觉醒剂。”

    希瓦大师不自觉的避开艾伦的视线。

    “老师，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

    艾伦不容她躲闪。

    希瓦大师面色尴尬。

    揉了揉毛茸茸的耳朵，只得实话实说。

    “咱们僧院，的确有一支珍藏的六阶冥想觉醒剂，然而，那可不是我的私有之物！”

    “五年前，我的老师，银月僧院前任院长，去起源城之前，留下这支觉醒剂，以及一个约定。”

    “约定？”艾伦挑眉。

    “老师最器重的三个弟子，我、老熊和老猪，在老师面前立下约定，谁先升入六阶，就能获得六阶冥想觉醒剂，并且继承院长之位。”

    希瓦大师叹了口气。

    “这支觉醒剂，加持了封印，除非三院首座联手解封，否则谁也拿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

    艾伦沉吟一声，接着问：

    “老师，药剂的配方可以给我看看吗？”

    “不好意思，这支药剂，是我的老师从起源城获得的，他老人家都没有配方，我怎么会有！”

    希瓦大师摊手苦笑。

    艾伦并不气馁，向希瓦大师提出另一个请求。

    “老师，你也知道，我在炼药方面，有一点儿小小的才能。”

    “其实不用整支药剂，给我一滴，就能尝试分析药剂配方。”

    “我觉得，你可以跟巴赫斯大师、瓦拉哈大师打个商量，说服他们，破例通融。”

    “此事若能办成，我愿将六阶冥想觉醒剂的配方，无偿贡献出来，与熊院、猪院共享。”

    “这个条件，应该能够打动两位大师。”

    希瓦大师一听这话，自己先心动了！

    “艾伦，你有多大把握解析出配方？”

    “多了不敢说，七成还是有的。”

    “七成，已经不低了！”

    希瓦大师眼眸闪亮，喃喃自语。

    “只要一滴药液而已，就算解析失败，也不会妨碍正牌觉醒剂的药效啊……我看行！”

    希瓦大师猛的站起身来。

    “艾伦！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希瓦大师，行事雷厉风行。

    不出半个钟头，带着一脸喜气回来。

    手里握着一支小小的试剂瓶。

    瓶子里装有微量浅红色液体。

    “老熊和老猪！真是小家子气！”

    “我说只要一滴，他俩还就只给一滴！”

    希瓦大师，气鼓鼓的向艾伦抱怨。

    艾伦笑着接过试剂瓶。

    “不要紧，一滴就够了。”

    “老师，我这就回去研究药剂，你等我的好消息。”

    “嗯！辛苦你啦！”

    希瓦大师，亲切的摸摸爱徒的头。

    虎爪软绵绵的肉垫，触感别样温柔。

    艾伦回到银月秘境。

    别墅中的一个房间，专门作为实验室。

    小心的打开瓶塞。

    骨刺吸收药液，存入毒腺，开始分析。

    花了一整天时间，艾伦成功解析出药方。

    出乎意料。

    六阶冥想觉醒剂的配方表，也不全是奇珍异草。

    绝大部分药材，银月僧院就有储备。

    其中最难搞到的一种，是六阶魔物之血。

    所谓魔物，只是一种笼统的说法。

    任何拥有魔力的生物都可以称为“魔物”。

    甚至包括术士！

    艾伦至今还没见过六阶魔物，或者六阶术士。

    这味主药，他搞不定，拿着药方去找希瓦大师。

    希瓦大师一秒钟都不耽搁。

    立刻发信，召唤巴赫斯和瓦拉哈来开会。

    三位大师，围绕如何搞到六阶魔物之血，展开热烈讨论。

    艾伦在隔壁房间等候，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蜘蛛女王”卡罗琳！

    ……

    “拜兽教，欺人太甚！”

    “总在咱们银月岛搞风搞雨，可恨至极！”

    “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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