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满地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无伤大雅的,可这样闹到迎亲队伍上就是笑话了。
终于姜燮廷有了动静,嘴边带着冷冷的笑,他正要启唇说什么的时候,一抹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宦夏莲弯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红盖头遮掩了她的视线,她虽然看不清孕妇的神色,但也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宦夏莲柔和地说:“姐姐不用担心,宰相不是不认账的人,愿姐姐随我们回去,待姐姐产下一子后,必不会委屈姐姐的。”
她心中窃喜,若是这女子的身分是真的,那么她也就可以早点“退位”了,她的语气过于轻快,让姜燮廷怀疑地瞇起眼睛。
“是、是吗?”孕妇捧着肚子,暗中瞄了姜燮廷一眼。
姜燮廷没有看她,他的眼睛一直落在他未过门的妻子身上,他慢条斯理地命令道:“廖峰,将国法的第九十八条说一遍。”
廖峰不慌不忙地应道:“国法第九十八条,若有人存心欺骗朝廷命官,轻则杖刑,重则终生为囚。”
宦夏莲感觉到身边的孕妇身子抖得异常的厉害,孕妇期期艾艾地开口了“宰相大人,奴家认错人了。”
姜燮廷抿着唇,一脸冷淡,但眼里的坚定让属下明白他的意思,几个手下走向了闹场的人。
“大人饶了我这一回吧!”孕妇尖着嗓子喊道,她吓得浑身发颤,她不过就是财迷心窍,才会答应柴郡主闹上那么一回。
“咦,你们干嘛抓我?”苦情公子反抗道。
热热闹闹的迎娶,随着这场闹剧的落幕又重新开始,鸣锣开路,新娘子进了八人大轿之内,心中一阵唏嘘,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
喜房中,宦夏莲静静地端坐在大红窗前,红烛摇曳着,似是诉说着等待的无奈。
一位年长的嬷嬷和几位丫鬟笔直地站在床边,她们安静地垂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
喜房的门被打开了,新郎官走了进来,嬷嬷和丫鬟们讲了几句吉言,便退了出去。
姜燮廷拿起桌上的秤杆快速地挑开喜帕,接着他愣了一下,一向冷漠的瞳孔闪过一抹笑意“宦青莲。”
她没有反应,闭着眼睛,粉色的小嘴微启着,白嫩的肌肤如白玉一般,在红烛之下,涟涟红晕微浮着,她的发丝乌黑,头上的凤冠衬出了她的雍容华贵,身上的霞帔勾勒她的玲珑有致,她绝对是绝色佳人。
姜燮廷没想过要进喜房,毕竟她不过是他娶来躲避皇上逼婚的障眼法,众多佳人他偏偏挑中她,因为她够刁蛮,足以跟柴郡主抗衡,如此一来,即便是柴郡主不死心地要嫁进来,以宦青莲的性格绝对不会同意,但此时此刻,他一向寡欲的心竟因她的出尘而浮躁。
他本想来喜房走一回场子,再回自己的房间里,喜房不是他的住处,他特意将两人的院子分在了一北一南,免得她扰了自己的清宁。
“宦青莲。”这一次他加重了语气。
迷迷糊糊中,宦夏莲缓缓地睁开眼,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张出色的男人面容,她顿时惊慌“你、你是谁?”
姜燮廷脸色不变“我们早见过几次,如今我是你夫君,你也认不出来?”
他嘲讽的话让她明白了他的身分,她抓了抓身下的床铺,吞了吞口水,缓下心来,张张嘴正要唤他相爷,可又觉得过于生疏,但他又没要她直接唤他名讳,她想了想,怯怯地喊了一声:“夫、夫君”见他没有反对,便决定私下如此称呼他。
原来他们之前,不对,是他和宦青莲见过
无视她古怪的神情,他不当一回事地坐在了凳子上“过来。”
宦夏莲慢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很冷冽,她不敢稍加迟疑,快步地走到他的身边。
见她迟迟无动静,他开口了“替我更衣。”
怎么他做的事情与嬷嬷讲的完全不同?掀起盖头之后不是该喝合卺酒,接着吃些东西,最后才是洞房?
宦夏莲从未服侍过人,她虽不会,却也听话地替他脱了喜袍,少了那喜庆的红,他的脸更显得冷酷。
换好衣服之后,他便坐着不动,并未执筷,更没有说什么话,就以一双乌黑的眼紧盯着她瞧。
这时门上一阵轻敲,仆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爷,热水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
几名仆人将热水抬了进来,放在了屏风后,快速地离开了。